“去哪里?”他的唇就贴着她耳垂,声音略微沙哑。
“想喝水……”她随口道。
“我去给你拿。”
何晋深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手掌心一摊开,上面两颗药丸。
江穗月见到那药,今晚的好心情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想吃。”她的语气里有些赌气撒娇的意味,话刚出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多大的人了,还不好好吃药。”他坐下,将药丸放进她手中:“我不在这几天,你也要按时吃药。”
她沉着脸,将手中的药丸往身前一扔,那两颗蓝色药丸落了地,在地板上滚了个圈。
“你出去吧。”她冷冷道。
她的脾气来得莫名,何晋深也没恼,弯下身子,将那药丸捡起。
“跟药什么脾气……”他抚摸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这药吃完,跟个废人差不多,记忆力变差,又嗜睡……”她眼底没了光。
“这只是个过程,等病好了,这些症状都会消失。”何晋深感觉此时心脏像被一只手死死捏住,心抽抽地疼,疼得他几乎呼吸不过来。
“病好……什么时候能好?抑郁症就是长期的慢性病……”她颓丧地摇头,但还是把药吃了。
这晚,何晋深没走,她就躺在他身边。她的头枕在他的手上,脸靠着他的胸膛,呼吸均匀,已经睡了过去,可他却失眠了。
江穗月这人看上去没心没肺,世间万物,就没一个人一件事能走进她心里,她对人对事都冷漠异常,就连他们的感情,她说弃就能弃。
可偏偏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假期的好处之一是可以睡到自然醒,江穗月起床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很多年没睡过这么久的觉了。何晋深不在房间,她拧开门出去,见他正坐在沙上看电影,《让子弹飞》,没想到8年过去,他还没看腻。
他脚边是他的行李箱。
“我改签了。”见她出来,他道:“一会就走。”
江穗月“嗯”了声。
“我买了你的票。”抢在她开口前,他继续道:“酒店也订好了,这几天我不会去打扰你,你就当换个地方散散心。这边实在太冷,你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她哑口无言。
最后一天班,公司里每个人都在摸鱼,就等着时间一到立马走人,方绮敏回完最后一封邮件,关好计算机,锁好门窗,跟助理打了声招呼,下楼,她约了理师做头。
电头是个漫长的过程,她翻了几页杂志,觉得没意思,掏出手机,拨通江穗月的电话。
“今晚一起吃个饭?”她问。
“我在机场。”她那边很是嘈杂。
“去哪里?”
“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