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此话何意?”
柳霄是崟朝的男子,又出身皇城乐馆,他依附女子的思想是骨子自带的,根深蒂固,所以他不懂施梦的话。
“我的意思是,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不能因为一时有了安稳依靠就不去考虑未来。倘若哪一日我落难,你又当如何?”
“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绝没有落难的那一日。”柳霄笃定回道。
施梦微微叹息了一声,又继续说:“我希望你只做柳霄,而不是公主府的柳霄公子,你明白吗?”
“公主是想将我逐出公主府?”
柳霄担忧的望着她,不禁开口求她:“公主,我宁可您狠狠的罚我,罚的我几年都下不来床都没事,我是真的不想离开公主府,真的不想……”
“不是,我不想罚你。”
面对柳霄的误解,施梦赶忙否认。
“你想过开一家铺子吗?其实你弹琴很好,想做琴师吗?或者,你有没有想过与一个只钟情你一人的女子成婚?”
“公主是厌弃了我,想把我打给别的女子?”
柳霄瞬间满眼惶恐:“公主,我真的知错了,您不要把我赶走好不好?”
柳霄始终不明白她的意思,可她不急,仍是很有耐心。
正因为他不懂,她才更加同情他。
“柳霄,我是想把你安排到一个好去处。抹去皇城乐馆的出身,抹去公主府公子的名头,做个寻常男子,正常婚配,有段美满的姻缘。”
“……”
柳霄闻言,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
“公主,您觉得像我这样的男子,还能正常婚配,拥有美满的姻缘吗?”柳霄自嘲的笑着。
“只要你想,我会帮你安排好。”
施梦来这儿之前,就已经打算好了,如果柳霄接受她的好意,她可以用公主的身份帮他更名换姓,让他重新活一次。
柳霄最厌恶自己的出身,如果他不是这样的出身,想必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公主府如此大,公子们那么多,公主竟连一小处容身之地都不愿意给我了吗?”柳霄强忍着眼泪站了起来,他将椅子往后挪了挪,再次跪在她面前:“公主,下药的是我,我愿意领罚,只求公主无论如何让我留下。”
柳霄朝她伸出了两只手,对她说:“如果公主不放心,就请公主让人把我的手骨打断,如此,可否令公主安心?”
“柳霄,我……”
施梦欲言又止,都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公主若还是不安心,就杀了我吧,我宁死也不想离开。”柳霄固执,她知道自己为他设想的未来破灭了。
“我不罚你,也不会杀你。”
施梦缓缓站了起来。俯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他:“你可以留下,但从今以后,你不是公主府的公子,你是柳霄。你与我无男女情分,也不再有侍奉我的义务,你只是住在府上的外客,从前种种,一笔勾销。”
“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就能在这府里安稳度日。”施梦补充道,她怕柳霄担心什么失宠被欺负的事情:“我会告知府中上下,你是公主府的客人,所有人皆礼待于你。”
柳霄听完她的话,忽然泄了气,原本跪的很直的腰,垮了下去。
“公主再不与我亲近,是因为云姜公子比我更像您难忘的那位故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