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澜城看到她提的黑色毛线,眼底漫出一丝惊诧。“你也喜欢织毛衣?”
时言朝他挤出一抹非常牵强的笑意:“也没有多喜欢。就是曾经答应过帮我哥织一件,却一直消极怠工。想着今年应该特别寒冷,所以准备履行自己的承诺。”
傅澜城怅然若失道:“你哥可真有福气。我就没有那么好运,我家小暖也曾信誓旦旦的答应过我,帮我织一件爱心牌的围巾,可她做事虎头蛇尾,围巾刚排了头丢在家里,就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了。她不知道,我等她的围巾等得很辛苦。”
时言心里酸涩:“傅教授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也可以送你一件围巾。”
傅澜城摇头:“不必了。我已经很多年都不戴这玩意了。”
时言:“……”
是因为被人放了鸽子,留下心结了吗?
她忽然好生懊恼。
傅澜城瞥了眼时言,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伏低做小的乖顺模样。若不是见过她在时枣面前张牙舞爪的恣意,傅澜城会觉得这是一只小白兔。
也不知道,这个腹黑的千面女孩在小暖面前又是哪幅面孔?傅澜城对她多了一丝探索欲。
“能陪我走走吗?”他忽然问时言。
时言点头。
心知傅澜城并不喜欢她,他此番忽然亲近她,肯定是有企图的。
可她还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
毕竟能跟他多相处一会也是她求不来的。
傅澜城便将时言带到商场楼下的小公园里,他们肩并肩漫步在曲折幽静的园路里。时言心里充满幸福和满足,可是傅澜城却满腹算计。
“时言,听说你们时家最近很不太平。你爸爸和姐姐被人网爆,连门都不敢出。许多企业纷纷和时家解除合作。时家随时面临破产的厄运。”傅澜城盯着时言的眼睛,不容她置辩,“听说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
他想看看这个罪魁祸,在他面前如何维持她虚伪的善良。
时言的表情没有起伏:“嗯。”
傅澜城无法理解:“纵使你从小不得父亲宠爱,也不被继母姐姐接纳,你心里怨恨他们也是人之常情。可他们却是你的家人,你对他们不应该多一份包容体谅吗?你怎能对自己的家人用了那样卑鄙阴狠的手段?”
“阴狠卑鄙?”时言颤了颤。
她竟然给他留下这么糟糠的印象。
她望着他,眼睛里水光潋滟,有着不被他理解的凄苦。
“傅教授,你不知全貌,不该随意揣度我的品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傅澜城道:“你倒是坦诚。你就不怕我倒戈相向,将我调查到的资料卖给时家?”
时言道:“你不会那么做的。”
傅澜城很意外:“哦,你就那么笃定?”
时言道:“我毕竟救过你的命,你不会恩将仇报的。”她小声嗫嚅道。
傅澜城顿时拉长着俊脸道:“你错了。我知恩图报,可我更辩是非忠奸。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