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勾搭她老公,逼得她坠楼而亡的三儿,竟然是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
时欢面对聪慧漂亮的大女儿,那满脸愁云顿时消散。他慈爱的解释道:“你妹妹鬼迷心窍,不知怎么的竟然跑到傅爷家里去了。如今傅爷家里的珠宝失踪,就赖你妹妹头上。”
时枣便阴阳怪气的讥讽时言:“妹妹,你该不是爱慕人家傅爷吧?唉,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打击你,人家傅爷是何等人也?帝都第一权贵,岂是你能高攀的?”
时言低头扒拉美味佳肴,没有理睬他们。仿佛他们讨论的人不是她一般。
时枣没有成功刺激到时言,恼羞成怒,便愈尖酸刻薄起来。“拜托你打盆水来照照自己的脸,就以你这种胖如猪的身材,傅爷怎么可能会爱上你这个丑八怪?傅爷若是知道你这个丑八怪爱慕他,指不定恶心得饭都吃不下。”
时言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
她想起傅澜城说她是一坨五官模糊四体不分的……
唉,她的心后知后觉的开始难过起来。
不过她很快释怀。
能够重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虽然没有美丽的皮囊,却可以内修有趣的灵魂。
“傅爷会喜欢我的。”时言一脸铿然。
时枣嘴里的米粒子狂喷出来:“哈哈,简直是痴人做梦。你若是能够让傅爷爱上你,除非这太阳从西边出来。”
时言在时枣的冷嘲热讽里结束了晚餐,她将手里的饭碗放到桌子上,拿起旁边的纸巾优雅的擦嘴。
她是重生归来的向暖,自然不是那个又傻又呆又好欺负的时言。深知谋定而后动的道理。
她和时枣的新仇旧恨,她迟早连本带息讨回来。不过不是现在。
时言直接无视时枣的调侃,转头询问时欢道:“爸,我累了。我的房间呢?”
她这句话问出来,时欢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不自然。
时言立刻明白:“没有我的房间?对吗?”
时欢窘着脸吩咐保姆:“把二小姐带到客房去住吧。”
“客房?”
时言戚戚然的自嘲道:“这偌大的别墅,就是流浪的阿猫阿狗,你们也能给它奢华的窝。我可是你的女儿,我的家里却没有一间属于我的房子?”
时欢手里的筷子颤抖的落到桌子上。
他一时半会竟然无言以对。
他从来没有在乎过时言的情绪,想着她傻,他冷落她,她也不知道难过为何物。
看到丈夫吃瘪,继母逮着时言的错处就借题挥:
“时言,谁允许你用这样的态度对你爸说话的?你无非就是想要钱嘛。你说你要多少,我们给你就是。犯不着卖惨博同情。”
时言瞥了眼时枣身上的奢侈品,再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地摊货。她耷拉着眼皮,顺水推舟道:“你们给姐姐花多少,就给我多少吧。”
继母原本以为跟往常一样,只需要用一点钱就能打掉这个烦人精。却没想到时言竟然狮子大张口。
她几乎是壤起来:“你怎么能跟你姐姐比?”
时言不急不徐:“哦,我是不能跟她比。我才是爸和原配唯一亲生的女儿。而她,是非婚生子。”
这句话无异于狠狠在继母脸上扇了一耳光。她装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扭头向时欢告状道:“老公,你瞧瞧你的乖女儿说的什么话?她这是在抱怨我拆散了你和她妈的婚姻吗?”
时欢对时言终是忍无可忍,他站起来直接顾狠狠的呼了时言一巴掌:“时言,你反天了不成?爸爸的钱,想给谁花就给谁花,你凭什么有意见?”
时言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疼得厉害,她含泪望着时欢。“爸,你好偏心啊。你给时枣买豪车,买限量版包包,她手上一根手链,比我一年的生活费还昂贵。而我想在这个家讨一个安身之处,你们就奚落我,扇我耳光。呵呵,我是明白了。他们说有了后妈,亲爸也会变成后爸。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
时欢汕汕的垂下手,语气略微舒缓,苦口婆心的劝导时言:“你干嘛和你姐姐比?你姐姐她比你聪明比你漂亮,她能考上重点大学,我给她那么多钱,那是对她的奖励。再看看你……”
时欢的嫌恶溢于体表:“貌丑脑笨,不思进取,一无是处。你身上哪点比得上你姐姐?我就是给你买一堆漂亮衣服,奢侈品包包,你也穿不出效果。何必糟蹋钱?”
时言一张薄皮脸顿时羞得跟柿子似的,她是那么骄傲的人,前世是被父母哥哥捧在手心从不受委屈的人。如今却被时欢踩碎一身脊梁骨。
她霍地站起来,慷慨激昂道:“既然在爸爸眼里,我不配得到和姐姐相同的待遇,那这钱我便不要就是。”
说完,时言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时欢傻眼:“你站住。我没说不给你钱。”
他给女佣使了使眼色,女佣立刻拿出抽屉里提前准备好的一个牛皮信封。里面装着寥寥无几的几张钞票。
“小姐,你拿着。”女佣追上时言,把钱强行塞到她手里。
时言摩挲着信封的厚度,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她徐徐转身,大饼脸上嵌着一双漆黑如星的眼睛,透着坚定清溢的星光:“爸,每次我上门跟你要钱,总免不了被继母刁难,继妹羞辱,还要被亲爹责骂的难堪境遇。可每次我能拿到的,不过就是能勉强支撑我和外婆生活三个月的微薄收入罢了。”
时言将信封的钱扯出来,撒向天空。几张人民币洋洋洒洒的落到地上,配着时言狷狂的冷笑:“我时言,再不会为了碎银几两就将我宝贵的尊严奉送给你们践踏。这钱你们留着吧,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日后,我不会问你要钱了。”
时言说完就义无反顾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