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日不见,倪渊竟判若两人。
他形体消瘦到只剩下皮包骨头,头胡须很久没打理,看起来憔悴不堪。整个人是死气沉沉的,宛若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活力。
倪渊将一个死了妻子的深情老公表演得淋漓尽致。
“大哥,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倪渊的声音孱弱无比。
傅澜城朝青鸿点头:“给倪渊端把椅子来。”
青鸿将椅子端过来,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倪渊坐下。
傅澜城沉默了许久,似乎有些纠结要不要在倪渊的伤疤上撒盐。
时言惊呆的望着倪渊,她知道倪渊是表演形人格,可没有想到他演的这么真。也难怪,精明如傅澜城,也能被他耍的团团转。
“倪渊,你来告诉我,小暖的日记本后面几页,究竟写了什么?”
倪渊露出没能帮上忙的歉疚表情:“对不起,大哥,小暖的日记本,是她的隐私。我从来没有看过她的日记。所以不知道她写了什么?”
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傅澜城便将目光投向时言:“时言,你还有什么话说?”
时言撑着受伤的身体缓缓的站起来,一步步移到傅澜城面前,一双眼睛蕴着怨毒的恨意:“他不是不知道,他是不敢说。傅爷,日记本后面的内容,倪渊不敢让你知道是什么,……向暖不想让你知道是什么。”
傅澜城的俊脸瞬间凝结。
他漆黑的瞳孔陡然蒙霜,冰冷的目光投向倪渊。
倪渊吓得一颤,他指着时言愤怒的训斥道:“时小姐,事关我的青白,你可别信口开河。”
时言徐徐回眸……倪渊看到时言那双阴郁,却有将他置之死地的狠戾的眼睛,顿时心里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眼神,被抑郁笼罩,浓烈得化不开的忧愁,让他莫名的陡然的想到了向暖。
“倪渊,傅爷想知道向暖婚后的生活是否安稳幸福,有没有日记本又何妨?你既然在,何不你亲口告诉傅爷……可是你敢一五一十的告诉傅爷吗?”
倪渊坦荡荡道:“我已经跟大哥说过很多次了。再多说一次又何妨?”
倪渊脸上浮出痛苦的表情:“那段时间,小暖的抑郁症变得特别严重,她每天的日常生活,就是哭着嚷着要寻死。一开始我还能抱着她,细心安慰她。可是她这么一直闹下去,我也有情绪崩溃的时候,她死那天,我甚至还扇了她一耳光。”
倪渊的俊脸忽然变得痛苦无比,他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
“大哥,我对不起小暖。我也不知道我那天是怎么了,就好像鬼迷心窍了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明明我那么爱我老婆……”
傅澜城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起来。
一根根血丝尽染,就好像泣血的复仇天使的眼睛。
“你怎么敢打她?”他暴怒道。
可他的尾音最后消失在空气里。只因为倪渊描述的场景,他也无比熟悉。曾经小暖也在他面前闹过吵过,而他也曾因为她极度不听话,崩溃的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