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
“兔兔,我摔坏脑子前九个姨娘都大着肚子了?”
果然,兔兔担心的事情来了,“是的,大夫说几乎是同一段时间怀孕的。”
烂烂笑着说:“我爹身体也是倍好的,运气也不赖,九个姨娘,九个儿子,一夜之间后继有人了。”
接着她苦着脸就爬出了蠕虫一样的眼泪,声音沙哑地说:
“我爹给我讲了许多弟弟事,满月酒打算摆上九十九桌,连摆九天九夜,还有我那闺房要改造给大弟弟作独间,母亲留下的那几间铺子也要留给大弟弟,哦,我爹还说要给弟弟们请来京城里的高僧赐名……”
“他不说我都不知道我拥有了十四年的父爱又一夜之间失去了父爱,哇——”
为什么伤害来之前都不敲门的,说来就来?
强忍的眼泪决堤了,烂烂抱着兔兔哭了,“最残忍的是他在最后一张纸上写的是自生自灭,为什么他不说自立自强?”
要知道这两个词差两个字意思就是天差地别,一个是抛弃,一个是鼓励。
“早知道受伤的后劲这么大,当初就不该接受他给的东西,他给我寄那么多饰就是为了此刻戳我心窝吗?呜呜~”
狠人!
兔兔像安慰着自家阿弟一样,轻轻地抚摸烂烂哭的直颤的后背。
泪湿的睫毛跑进眼睛里,弄得哭的红肿的眼睛带血丝,烂烂咬着红唇吃了一嘴的朱砂,屋漏偏逢连夜雨,暴风雨最好来的猛烈些!
别误会,和暴风雨搏斗的不一定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只会凄凄呜呜的无爪小猫,暴风雨如果太猛烈了,猫儿会被驯化成更猛烈的暴风雨!
自生自灭就自生自灭,了无牵挂了行事还一身轻松呢!
难过已经到了尽头,眼泪哭不出了,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回到房里。
烂烂兀自看着镜中那只丑八怪,朱砂扩散的整个下巴都是,黑色的大眼圈像只大熊猫,盛世美颜破了!
“我要洗把脸,重新做人。”烂烂故作坚强地对镜中的那个即将过去的自己说,事实上她已经是一把碎玻璃心碎到不能再碎了。
没有权她就苦心经营自己谋,没有钱她就白手起家自己赚,可去他狗屁的自生自灭,她在现代的生活法则一贯是自立自强!
一手烂牌怕什么,炸金花一样的赌局靠的是一手烂牌打死都不翻身,撑到最后的烂牌翻出来也是让人拍手叫好的靓牌!
让人心如死灰的伤害也能让人心如死灰复燃,而绝地反击。
已经想好接下来几个路数的烂烂端坐在镜子前,她看着镜中已是焕然一新的一副面貌的自己,这盛世素颜她就不再欣赏了,抓紧时间跑路吧。
“兔兔,我要离开贝勒府了,你想和我一起走吗?”烂烂真诚地询问兔兔的想法。
兔兔将手中的洗脸水哗啦一下倒进那一排紫色桔梗花上,吃的水都吐出来了。
这下,把她这辈子能给这些花浇的水一次性浇完了,以后就任它自力更生吧!
“格格,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好。现在我需要你去帮我跑一趟年侧福晋的小苑,跟她说两句话。”
“什么话?奴才一定带到。”
“第二句话:今晚子夜带着彩彩和两坛烈酒来兰格格的小院,不来就是狗屎。”
兔兔蹙眉,这是个烫手的芋头,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去说才能全身而退?
“第三句: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就是狗屎里的蛆虫。”
啊?有了这句话,前面那句话就可以直言不讳了?
第二句话,第三句话,“那第一句话呢?”
“你跟她说,我知道白玉儿的死跟她脱不了关系,如果她不想要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就按我的要求来。”
额嗯,真正的狠人在这儿呢!
“好,奴才一定带到。”
“嗯,行,咱俩兵分两路,我去找四爷摊牌。”
兔兔可不知道烂烂要掀起多大的浪,点起多大的火,她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她等待已久的主人,可以义无反顾地相信。
因为,她的自信似乎就昭示着有美好的明天在等着她们!
所以,为了更好的明天,哪怕今天赴汤蹈火,兔兔也在所不辞。
她,她们,已经隐忍的太久了。
谦清阁。
紫色的桔梗像六角包子顶在绿枝上,风吹起来像铃铛一样摇,只是少了叮当声。
清风一吹,却真真传来了一串的叮当响,自然不是桔梗成精了,声音是从谦清阁里边袅袅娜娜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