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烂明知故问:“去哪?”
白玉儿说:“去哪都好,就是不要待在这个后宅里,这里一只手比一只手黑。”
烂烂看了眼窗外太阳还是像灯泡一样挂在天上,没黑啊,怎么就有点怕怕。她没嚼,把瓜仁吞下去,“我不知道,但我渴望自由。”
“那你呢,你这么问我是不是想好要逃哪去了。”
“我不逃,也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地离开。”
烂烂饶有兴趣地问:“哦,介不介意捎上我。”
白玉儿斜了一眼烂烂嘴上半片瓜子壳,“你会什么啊,别拖累我。”
啥也不会,就会吃。
烂烂说老实话:“我会饿。”
白玉儿笑岔了,“哈,你还不如说你会吃。”
……
两人就这么从泪场转向了笑场,笑声飘荡在这个安静偏僻的小院的上空,起起伏伏,跌跌宕宕。
“格格。”
这么平静而没有起伏的声音,除非兔兔就没有别人了。
按理说应该是菜菜找来的,怎么……不合理了?
屋子里笑声戛然而止,但是俩人脸上依旧开心的合不拢嘴,眼睛眉毛如月儿弯弯。
“碎玉,把柜子里的那几床被子取出来。”
一直没见丫环伺候,烂烂还以为这院子里没奴才的。
碎玉抱着被子说:“格格,都折好了。”
这是几个意思?
白玉儿说:“烂烂,你带回去,天气还冷。”
看来是一点小意思,不过三床被子会不会闷出痱子?
白玉儿一看烂烂摸下巴的呆样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了,“你盖一床,送两床给俩丫头。”
烂烂又想,这四爷到底给白玉儿送了多少被子暖床,送完姐妹还帮忙打赏了身边的人。
好处这种东西烂烂向来是来者不拒,笑嘻嘻地说:“那我就不客气照单全收了。”
白玉儿如长姐一样一本正经地对烂烂说:“烂烂,你要是逃不出去在这里就要学会收买人心,步步为营。”
烂烂的笑僵住了,白玉儿是不是要撇下她自己一个人逃走了?她激动地抓住白玉儿瘦骨嶙峋的肩头厉声警告她:
“格格私逃祸及家人,你不要命了?”
原来……原来这个嬉皮笑脸的女孩是知道利害的,看来这个牵挂可以放下了,所以她只剩下最后一个要去了结的牵挂,白玉儿心想。
“你放心,我不会不知分寸的。”白玉儿握着烂烂的手轻拍,像是在告别。
烂烂小声嘟囔了句:“希望我想多了。”
白玉儿说:“我和你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因为你其实什么都懂,何必我多言呢?这么聪慧的人是吧,白玉儿想。
烂烂说:“好吧,我回去吃个饭睡个觉就把你忘光光。”
烂烂笑着跳着走到了门口,白玉儿不舍的抱起了这个今天才来的牵挂,强忍着眼泪把眼睛都逼红了。
扑通扑通,俩人的心好像跳到了一起,这是不是一场催泪的生离死别现场?
两人松开怀抱,烂烂就瞧见双兔子眼,“白玉儿,你怎么眼红了?”
怪,真怪!白玉儿一定有问题。
“白玉儿,你和我说清楚你要怎么逃出府。”
“都说了不用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只是寂寞了说来排遣排遣。”
说好了两不相疑,烂烂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瞅着白玉儿看着十分可疑的眼睛,嘴里蹦出阴森森的话:“你最好别骗我,这是我第二个忌点,我们是朋友。”
白玉儿举起三根手指,眼睛还红红的说:“真的,我不逃,我还得顾念全家上下几百口人。”要不然除了你我怎么会做出把被子也留了一床给彩彩,顺手又送了一床给杜杜。
“有道理。”就是说不出哪有问题。
临走的时候,白玉儿又补了一句:“烂烂,你是有福之人。”
最后的祝福了。
烂烂走远了,碎玉听见白玉儿说:“因为,四爷和我说他喜欢的只是只小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