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怎么绕回来了,烂烂吓一大跳,尴尬地摸摸头上的簪。
“嘿,我这簪子有点松。”
“奴才替主子正一正。”金陵假装若无其事地接话。
刚那会子,主子追问了她三遍,说明主子已经惦记上了书房里的秘密。
她也拒绝了三遍,这无意中提醒了主子里边必有秘密。
故而,她走后又折回来了。
轻抚着主子柔滑似绸的青丝,金陵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她必须打消主子不该有的好奇心。
里面的秘密是贝勒爷不希望主子瞧见的。
“主子,您怎么站在书房前?”
烂烂看了一眼这个和她一块在书房前站着的人,心平气和地质问金陵:
“这儿不能站人吗?还是只许你站这儿”
语气一转,有些逼人,“是想妄自尊大吗?”
金陵也没想到她踩上了雷区,被主子揪住了,冷静之下她立马跪下狡辩道:“呃,奴才绝无此意!”
烂烂轻笑,“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金陵小心思量,谨慎回答道:“奴才……奴才只是为了主子好,书房是贝勒爷明令禁止不许您进的,若是您贸然进入,犯了爷的大忌,今日之荣宠难保。”
“呵呵!”
只听见主子蔑笑,金陵将脖子一缩,头一压,像只鹌鹑一样默不作声。
难道她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踩着主子的不快处?
金陵微微抬抬头,弱弱地补上了一句:“主子正是天真烂漫的豆蔻年华,有好奇心在所难免,还是不要冲撞了贝勒爷……”
……的喜好。
烂烂指着前面那盏在阳光下失去光芒的白枝灯,笑道:“就这,他指甲缝里流出来的东西,晚上的确是亮的很,老子实在看不上!”
“你以为我喜欢他咩?怦然心动的确有过,当他碰到我的底线了……”
……喜欢就没意义了。
贝勒爷的钱财美色她如此不屑一顾,究竟什么才能满足她的胃口?
金陵挤破脑子都想不到烂烂此时已经开始萌出吞天下的野心。
也许烂烂本人也不知道她竟起了这种心思。
“这泼天的富贵,京城里多少女子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主子如何就不稀罕了?”金陵替烂烂惋惜。
“稀罕?得不到的东西我才稀罕。外边的自由是我得不到的珍稀,园子里的富贵我得到了自然不是什么珍稀就不值得我珍惜了。”烂烂出自本心地说。
金陵尽忠地替四爷打动这位女主子:“可是,贝勒爷对您是极好的,这园子里您可是头一位女主人。”
头一位?
烂烂可笑地看着这个忠仆,“园子里是头一位,保不齐其它园子里也迎来了头一位,这头一位后边又会有第二位,第三位……”
她看了一眼一旁花丛里的五彩的花儿成群结队,很热闹,“这个时代的男人身后都是百花丛,小鲜花多的跟天上的星星。”
手指头都要轮着掰好几回!
金陵还以为主子是要像那些独守空闺的怨妇一样抱怨,没想到主子说着很悲观的现实,眼里却是满不在乎。
这种心胸,这种豁达,这种眼界!
她不禁肃然起敬!
可是,贝勒爷对主子的宠爱确实不虚,金陵想替她家贝勒爷说几句。
“主子所言不假,贝勒爷虽是身在万花丛,却只撷一枝花,那便是主子您。”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说的当真是胤禛吗?
不是,烂烂摇头,胤禛现在三妻四妾,将来就是三宫六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尽管看到主子不相信地摇头了,金陵依旧一个劲儿替胤禛美言:
“这刘师傅可是贝勒爷花重金从承德请来的,以慰您的思乡之情;还有今儿早上那只彩鸟可是价值千金的宝珠鸟,可谓千金买一笑。”
慰藉思乡之情,难道不是打着这样的旗号来试探她的身份?
千金买一笑?只会使她更加清醒如今的处境如同折翼之鸟受困于墙郭而不得振翅高飞!
至于这些消散出去的千金,对于一个皇家子弟一年的俸禄几万两白银,折合成如今的人民币就有几百万两,这点小钱花出去都不痛不痒!
要是记上其它私产……
烂烂认真地和金陵讲:
“金陵,别逗了,他胤禛掏钱玩女人可以,但别玩到我头上,我不是他玩的起的女人。”
听到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金陵很吃惊,又很佩服主子的狂言气势如虹。
“我不是和其它的女人一样标好了价,摆在橱窗里的物品。那是贱卖,掉价的廉价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