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儿孙该干啥干啥去,又挥退下人之后,他才牵着她,回到属于他们的院子。看着眼前熟悉的一景一物,陈欣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睛。
已经从儿子那里了解到不少事情,她知道俞家兄弟已分家多年,四房儿郎也早已经带着自家老小,各自顶门立户的过活。
他们这一房也已经搬了新家,如今的承恩公府坐落于京都城最金贵的地段,且占地颇广,各大庭小院皆雕梁画栋。
可是她不知道,俞墨住的这院子,竟然是完全照搬了同心苑的模样。
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叫她心痛。
不忍去想,她的丈夫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属于他们四房的这个小院子里,守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等待了二十三个春秋。
伸出手,抚摸着他被岁月揉皱了的眉眼,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会叫她心疼?
“别哭,为夫这不是等到你了?”
轻柔的替她抺去眼角的泪珠,俞墨微微动了动唇角。太久没笑过了,一时间他的面部神经,好像有点儿不太能适应。
“夫君,对不起。
我回来晚了,对不起。”
陈欣扎入他的怀里,俞墨迟疑的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
“别跟我说对不起,永远都别说。回来就好。”
对,回来就好。他用这四个字,与自己这扭曲疯狂的半生岁月,和解。
再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撕心裂肺的哀嚎。就这么安静的拥抱着,温柔的抚慰被时光之刃,肆意刺出的那些鲜血淋漓的伤痕。
沉默的拥抱,在此刻最能触动彼此的灵魂。他也不敢再奢求更多。
陈欣非常明显的感觉出他的不对劲,那种忐忑不安患得患失,还有极力掩藏却藏不住的自卑自弃。
她拽着丈夫的手,一路拉进了内室,伸脚砰的一声踢上房门。抬手勾上他的脖子就想去亲一下,却被仰头避过去。
抿起嘴唇,将人一把推倒在床榻,然后小腿一伸跨坐在他的腰腹上,双手强势的捧住对方的脸,恶狠狠的扑上去,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俞墨挣扎了几下,双手指尖蜷缩住又伸开,重复了两次,最后颓废的垂在身侧。
“你躲什么?我是你的妻子,合法的那种!你躲我干什么?”
沉默了好几息,俞墨才艰难的抖动着嘴角,声音低不可闻。
“老了,丑。”
陈欣眼底的心疼再次涌了上来,她轻轻的揉捏着他的耳垂,亲昵的一如从前。
“不丑,我不嫌弃。”
“我嫌弃。”
俞墨的声音里,甚至掺杂进了一丝对自己的厌恶。他明明知道现在苍老的自己,已经配不上他的小妖精了。可是仍然自私的不愿意放手,不愿意叫她重新去寻找一个,能配得上她的人。
使劲吸了吸鼻子,自己豪爽的伸手抹去眼泪,把她依旧帅帅的老男人给拽起来。跪坐在床榻上,陈欣看着他目光闪烁,轻柔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