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玲,是俞家老两口的第二个孩子。
作为家中的长姐,从懂事儿起,就帮着大哥一块儿带弟弟妹妹。人还没有灶台高呢,就搬着个凳子,踩在上头学烧饭。
大点儿了之后,就背着小的,跟在大哥身后烧刷洗缭,操持着家里的活计。
那时候日子过的难呀,天灾人祸的,公公婆婆那边也指靠不上。
孟氏硬是把自己当个男人使,跟着俞大虎,不分白天黑夜的,在田里山里的拼了命的倒腾,才养活了她这几个儿女。家里的事情根本顾不上,全靠两个大的操心管着。
从小到大的,享福的事儿没有他们,受罪的时候,都是这两个当长兄长姐的顶在前头。可以说这么多兄弟姐妹里,俞一海跟俞玲的感情是最深的。
他们兄妹,对下头的几个弟弟妹妹来说,是真正的做到了长兄如父,长姐似母。
你说两个孩子从小就受罪,俞大虎跟孟氏当爹娘的不心疼吗?
都是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这又是长子长女,怎么可能不疼?
不仅是心疼,他们更多的还觉得亏欠。要不是当爹娘的没本事,哪能让他们遭这么多罪?
俞玲嫁人的时候,家里的条件还不如现在,可是老两口,也竭尽所能的给备了嫁妆。所有的聘银,更是一分没动的给闺女压了箱。
这么多年,俞家人上姑娘家的门都是有数儿的。日子过的再艰难,也没给她们添过带累。
生怕她们婆家,觉得娘家是去打秋风,让她们不能直起腰杆子来过日子。
而姑娘们回来瞧看老爹老娘,也都是报喜不报忧。不论咋问,都是说日子过的好,哪哪儿都好。
可是,她的玲子啊!她的闺女啊,咋就能让人欺成这样儿?
孟氏老泪纵横。
俞家几个女人也哭红了眼睛,那个通情达理的大姑子,这么些年从来没难为过她们的长姐,居然被婆家给欺负的快没命了?
看看这一屋子哭泣的女人,陈欣一脸凝重的小声儿问林氏。
“这孩子,是大姐家的?”
林氏抹了把眼泪,点头应着。
“这是大姑子家的二丫头,叫秋果。上回二哥家小子办满月酒的时候,这丫头没过来,所以你不认得。”
扯着小丫头的手,拉到她跟前。
“果儿,这是你四妗子。”
小丫头一边哭,一边哽咽着叫人。
“四妗。”
“乖,好孩子,不哭了啊。”
陈欣上前一步,伸手给她擦着脸上的眼泪。然后询问道。
“果儿,你告诉我,你爹呢?生这么大的事情,你爹就没上场?”
“爹出去卖货去了,俺跑出来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呢。”蒋秋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
“就算他在家,也不一定会护着俺们。爹可孝顺了,啥都听爷奶的。这么多年,爷奶叫他干啥他都听。”
陈欣眉毛拧的死紧,这他妈不就是个妥妥的妈宝男吗?
“你那小叔欠的谁的账?你说你姐被抓住了,你来的时候人被带走了吗?他们要把人卖哪儿去?”
“说是镇上的赌坊,小叔欠了赌债还不上,爷奶要把俺姐跟俺卖到窑子里去,俺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搁哪儿。他们抓大姐的时候,娘上去死命拦着,就被打伤了。
后来又过来抓俺,小弟就让俺快跑,来找舅舅们救命,俺看见他被小叔踢到地上了,呜呜……”
说着说着,蒋秋果又哭了起来。
“他娘的,老子剁了他们!”
一声暴怒的喝骂,从门外响起,俞老二怒气冲天的跑进来。
“娘,你别急,俺跟老三带着人,现在就过去!”
回来看看老娘没啥大事儿,好歹松了口气的俞老二,扭身就走。迎面撞上了他爹。
“老二,人找齐了吗?”俞大虎焦急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