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遥看向姜拂衣:“不像人类。”
“她也不是妖。”妖王讨厌猜来猜去,直接质问,“你们两个是哪门哪派的,来飞凰山图谋何物?”
见他们暂时没有出手的打算,姜拂衣将小剑藏于袖中,拱手笑道:“两位前辈,我们是医仙迹星郎的徒弟,奉师命,专程前来拜见女凰大人,不知她在何处?”
凡迹星在外名声最好,除了商刻羽,几乎从不与人结仇。
妖王活了上千年,瞧见她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就知道这女子满肚子花花肠子,冷笑道:“深更半夜来拜见女凰?小丫头,没必要装模作样,会被地龙吞噬进来,基本都是偷摸来飞凰山寻宝的,说,你们究竟是寻什么?”
姜拂衣试探道:“若是和前辈们寻的东西一样,是不是会被两位先下手为强?”
妖王眼底的确泛起了杀意:“听你的意思,你知道本王在寻什么?”
万里遥却喝止他:“妖王,你若想出去,继续寻你想要的东西,就一切听我的。”
妖王恼他对自己颐指气使:“如今咱们就只差最后一步,他二人来历不明,本王认为没必要节外生枝,该杀了。”
万里遥不认同:“多一人就多一分助力,便能早出去一日,你耽误的起,我溯月城耽误不起。而且,我可容不得你在我面前毫无理由的残杀人族。”
妖王怒道:“他二人夜探飞凰山,能被地龙吞噬,会是什么好人?”
万里遥反唇相讥:“我同样夜探凤凰山,被地龙吞噬,我却不认为自己是个歹人。”
妖王被他气得要死:“本王看你就是故意和我作对!”
万里遥冷哼一声:“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妖王何必没事找事?”
两人位于高处,隔空对呛,争执起来。
争着争着,竟流畅的动起手。
姜拂衣先注意万里遥手里的剑,并不是母亲的心剑,放下心:“看来他们两个既合作又彼此不服,却又分不出胜负。”
燕澜目色担忧:“不知妖王说的只差最后一步,究竟是什么意思。”
万一是诛杀地龙,必须阻止。
姜拂衣仰头看着上空被剑气环绕的大佬:“万里遥不是在找涅槃火,他是为了溯月城。我猜,溯月城所在的绿洲应是出了什么问题,万里遥出来,是为了寻找解决之道。若是与怪物有关,那这怪物,大概和水源绿洲相联系,你有想法了么?”
方才闪过的念头,在燕澜脑海里已经逐渐清晰。
与之相反,他的神色却是逐渐凝重:“飞凰山里封印的怪物,有可能是……纵笔江川。”
“纵笔江川?”
“嗯,他排在《归墟志》第一卷第一册,开天辟地以来仅出现过他一个,因此没有种族名,只有一个称呼。”
姜拂衣瞳孔缩了缩,这好像是他们遇见的,第一个第一册内的怪物。
而且,似乎曾在哪听到过。
仔细回想,那晚和兵火聊起大荒时,有听兵火提了一次,说“纵”是他在大荒唯一的仇人。
结仇的原因,兵火没说。
姜拂衣从称呼分析:“纵笔江川是不是能够控制水?”
燕澜心中有些不安,无意识的摩挲着腰间那颗珍珠:“他控的不是水,比控水强悍得多,他能令江川改道,重整地貌。比起来葬木隐和棺木隐兄妹俩的长篇大论,神族对他能力的描写非常少,仅有一句话,‘纵笔移江川,天地莫敢言’。”
姜拂衣深吸一口气:“这确实强的过分了。”
燕澜声音沉沉:“万里遥估计是想救他出来,把江川之水引入剑门关内,却不知道纵笔江川一旦出手,并不是引条水源那么简单。”
姜拂衣绷紧脊背,江川改道,伴随而来的将是地裂山崩。
生灵涂炭,的确只在顷刻之间。
姜拂衣:“书上有写怎么对付他?法咒和手诀什么的?”
燕澜:“没有,神族当年将他收服,应是使的计谋。第一册内的几个怪物皆是如此。”
姜拂衣:“……”
关于第一册内被撕掉的怪物,燕澜觉得是封印在他的体内。
姜拂衣却隐隐认为是她外公奚昙。
现如今,姜拂衣认输了:“对比纵笔江川这等撼天动地的破坏能力,我们石心人远远达不到被写入第一册的标准。”
燕澜微微颔首。
见他竟然认同,姜拂衣心生不悦:“也不一定,其他怪物站的再高,只要接了石心人的剑,我们就能踩在他们的肩膀上,利用他们的能力。说到底,石心人在怪物里的上限最高,最厉害。”
燕澜迟疑片刻,又微微颔首。
姜拂衣不喜欢他这样:“燕澜,你何时变的这么没原则。”
燕澜辩解道:“因为这两个观点都对,以对人间的破坏力而言,你们的确达不到入选第一册的标准。但我想到,人间的怪物,哪种我都有决心对付,唯独对付不了你这石心人,说你们最厉害,也无错处。我哪里没有原则?”
姜拂衣见他认真“正名”的模样,微微愣住。
随后她忍不住弯起唇角,能将“好听话”说的这般一本正经,一板一眼的,恐怕也只有燕澜了。:,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