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懊恼的抚上脸,早知
宴闻山这么早就到了顺天府,我该提前梳妆打扮的。
宴闻山翻身下马时,我的一颗心几乎是要跳出了心脏。
「闻山……」我唤他,满目柔情。
他冷冷扫过我,看向我身后的白蔻:「蔻儿,你等这般久苦了吧。」
语气亲昵,仿佛许久未见的夫妻。
白蔻娇羞一笑,她看向我,眼底满是明晃晃的挑衅:「闻山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等你怎么会苦呢。」
我几乎是僵在原地,如坠冰窟。
「宴闻山。」我哽咽着喊他。
他不耐烦的转着手中的佛珠,拧眉朝我说:「殷遥遥,你天命犯煞,身份卑贱,貌丑无盐,差点将本督主克死在战场上,本督主这次得胜而归,你还来烦本督主做什么!」
宴闻山手上的佛珠突然崩裂,上好的紫檀木佛珠四散滚落在地。
周遭围着的百姓突然噤了声,无一意外的悲悯的看着我。
「你不是宴闻山,宴闻山从来不会这样对我。」我红着眼眶摇头说,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他不是我的夫君。
宴闻山怎么会这样对我。
宴闻山眼神有那么一瞬的动容,须臾之间,他眸中含着深深的厌恶之意,高高的抬起手,下一刻,我的脸上便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贱人,休要胡言乱语!」
他将白蔻护在怀里,仔细呵护着,朝我厉声道。
银翘红着眼眶劝我说:「夫人,我们先回去吧。」
「本督主娶你是为了保全名声,迫不得已罢了,本督主见你又与白蔻有些许相似,便留你下来了。你毁了我与白蔻的姻缘,现下我功名在身,前程无量,你自请做下堂妇吧。」宴闻山闭上了那双冰冷彻骨的眼眸,冷漠道。
「所以你说的一切,为我做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他眼眶微红,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是。」
我捂着高高肿起的右脸,忽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眶中滑落出来:「宴闻山,我如你所愿。」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怪他太会装了,还是怪我真的相信了他。
我所以为,我拥有的一切美好,全都是虚妄。
我还是那个没有福气的小福啊。
2o。
「干娘。」平安红着眼睛将包袱递给我:「干爹说,这是给您的。」
我接过包袱,里面除了和离书之外,全
是银票田契。
「这是督主的全部家当,我不能要。」我将包袱里的银票和田契拿出来,放在了平安手上。
平安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他哭着喊着说:「干娘您一定要收着,算是平安求您了。」
他字字恳求,我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房内传出宴闻山冷漠至极的声音:「她不要,那便丢出去。」
我仿佛在房门口看到了一道人影,高大威武,一如我当初见他的模样。
「平安,照顾好自己。」我深深看他一眼,接过包袱,带着来福头也不回的出了东厂。
夕阳的余晖照在我身上,我一如来时般独自一人走出去,我抬起手遮挡住了夕阳,拂去脸上的泪痕:「这太阳怎的如此之烈。」
烈的我眼眶酸痛,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拭不完。
「夫人。」银翘慌忙从身后来追我,她眼眶通红:「银翘来送送夫人。」
银翘跟着我一直走到东厂大门,我伸出左脚,跨出那道威严的大门时,回头对银翘笑说:「银翘,叫我一声小福吧。」
我恍然想起,银翘一直没有叫过我小福。
银翘忍不住的带有哭腔说:「小福。」
这姑娘,怎么这般爱哭呢。
泪水如我在宴闻山手中看到的那幅海图中的海洋一般多。
「我走啦。」我故作轻松的朝她笑说,带着来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今生怕是再难相见了。
大梦一场,我不悔今生相遇。
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