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之内呼啸的天地之气,变得愈的驳杂,诸多江湖武夫们手中的动作也倏地一静,一个个尽皆瞪眼,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那迈出一步,便气势斗转的城主许白浪。
这位从帝都来的年轻新城主,他们了解的不多,只知其来自帝都尊贵的世家许家,号称千年的世家,是他们这些小城武夫可望不可及的存在,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
本以为,这位城主最大的倚仗,便是身边的蓝衫中年人,一位来自奇光洞的修行人。
却未曾想,这位城主许白浪,自身竟然也是一位修行人!
一根根悬浮的,由天地之气凝聚而成的气矛,似浮萍般悬浮,以极其细微的波动在震动着,使得空气气流荡开层层的涟漪。
第三位修行人,许白浪!
这便是许白浪最大的底气。
哪怕夫子孟随州放了他鸽子,他亦能有底气应对河洛行镖司的负责人蓉姐乃是一位修行人的事实。
正在进行激烈修行斗法交锋的蓉姐黛眉微蹙,杏眸之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以一敌二,她的确会吃力不少,尽管许白浪似乎刚踏足御气境不久,可多出一位修行人插手,自然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若是许白浪不来与她硬碰,拉下身为修行人尊贵的傲气与脸面,亲自去杀青鹿与方澈,那才是最容易改变战局的。
哪怕是以一敌二,蓉姐自信不会轻易落入下风,毕竟都是比拼对天地之气的操纵与掌握,可若是许白浪先清掉了护她肉身的武夫,其他江湖武夫们围攻而至,蓉姐应对起来,定是要分出更多的心声,怕是少不得吃大亏。
“修行人,不管在何处都是尊贵且易被重用的,帝都许家……竟是将一位成为修行人的弟子,贬出了帝都,送出了权利圈,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蓉姐杏眸盯紧了许白浪,沉声道。
许白浪彻底展现了御气境修为后,面容上的冷傲不再掩饰,对在场之人的藐视与轻慢,尽在眼中展现。
在许白浪这等世家子弟眼中,河洛小城中的武夫,哪怕是青鹿这等半步宗师的武夫,都是卑贱的。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知晓,将你手中的行镖司权利接渡于我,你便能活,我自是有机会重返帝都!再现我的宏图大志!”
许白浪单手并拢剑指,操纵气矛根根,如密林丛立,冷傲开口。
蓉姐酥白五指一点,空气凝结一块,呼啸的灰影剑刃斩在其上,碎裂空气,蛛网密布。
三股强横的气机交织在华丽的楼阁之内,碰撞之间,如白驹过隙,快至在场武夫几乎难以反应,掀起的气浪,动荡着颗颗如斗的烛火。
许白浪不再理会蓉姐,他的目标也非蓉姐,目光扫过,落在了那背靠背站立的瞎子和娇弱扛巨斧的少女青鹿身上。
最终一锁,视线锁住了那持握黄竹杖的青衣瞎子。
许白浪自知修为比蓉姐要差上一些,配合上胡广,在修行层面交锋,未必能拿下蓉姐,故而解决掉庇护蓉姐肉身的武夫,再让河洛江湖的武夫们以命去叠,去分散蓉姐心神,这一战便就稳了。
若说修行人为天上鹰,江湖武夫便为地上苟且的老鼠……
除非踏足宗师之境,可堪自保,非宗师武夫,面对想要动手的修行人,唯有一死。
许白浪剑指轻轻一点,根根气矛从竖立化平射姿态。
目标锁定。
他要这瞎子先死!
…………
沾衣空翠,濛濛烟雾,忽作湖上雨。
儒衫飞扬,老人从闲亭之中走出,闲亭信步,未曾持握油纸伞,就这般撞入雨幕中,漫天坠下的风雨,像是帘布般被轻轻拉开,任由着老人前行。
孟随州来自白鹿书院,乃是地地道道的修行人,修行多年,修为深厚。
他见过蓉音,甚至与她共同对弈过。
他也见过了许白浪,知晓许白浪身为修行人的秘密,也知道此子心中有远大抱负,满怀着不甘心,想要做出一番轰轰烈烈事业,返回帝京。
相对而言,孟随州还是愿意站在蓉音这女娃子一边,正如他与许白浪所言过那般,行镖司虽然良莠不齐,可收钱办事,总是靠谱一些,也算是给百姓带来些许的安慰。
而许白浪若是收编了行镖司,未来走向真不好说。&1t;divid=o39;gc1o39;nett1o39;>&1t;scripttype=o39;textjavascripto39;>try{ggauto();}catch(ex){}&1t;script>
忽而,孟随州的步伐加快,他感知到了楼阁之间,斗争愈的激烈,强大的灵识力量正在激荡释放,许白浪也不曾再隐藏自己的修为。
所以,孟随州得去当和事佬了,甚至,主要是站蓉音这边,毕竟那位神秘的前辈……还是给孟随州一种巨大的心理压力。
在河洛隐居这么多年,孟随州已经很久未曾感受到这般压力了。
自身宛若沧海一粒粟般的渺小。
孟随州飘然而过,漫天雨粒倾泻,没有一颗雨敢落在他的身上一般。
飘然而过,直入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