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靠在车内最前端,见苏锦棉一上马车就靠在窗边,不由打开了臂弯,伸手把人一揽,苏锦棉就被他揽进了怀里,用狐裘紧紧地盖住。
苏锦棉一边觉得冷,一边觉得热,呼吸都绵薄了起来。
八皇子是看不惯苏锦棉满脸苍白的病态的,当下皱了皱眉,手下揽得越的紧,几乎是哽着嗓子喊道:&1dquo;别多想,睡醒了便好了。”
车内挂着的玉佩在他话音落下之后,&1dquo;铃铛”声清脆地想起。苏锦棉抬眼看去,只觉得这马车比她刚出京城的时候坐的那辆要舒服了许多。
被晃得累了,也不多说,径直闭了眼,头一歪就靠在他的身上睡了过去。
南方如今天气也是寒冷至极,一眼看去,冰霜遍野。这辆苏锦棉乘坐的马车被陈家父子前前后后保护着往前行着,前后左右加起来一队人马有了十几人护驾。好在行的地方也是平坦的地势,再加上这辆马车本身配饰就已经顶级,减少了不少的晃动,才让苏锦棉一路睡得安稳。
八皇子倒不是一个喜欢低调的人,车厢内挂了几串即使是苏锦棉不怎么识货的人看上去都觉得玉色极好的玉佩。车外更是四角每个角落都挂了一块小小的不起眼的挂饰,苏锦棉上车之前倒是有留意过,甚是被它折煞了眼。
若是不懂行也就罢了,偏偏这货色她倒是跟在苏锦城的身后有见识过的。已经忘了是哪里产的,倒是知道玉行器对这等货物的估价都是上上等的好价格。
苏锦棉不识货自然也不会惦念,但想也知道他看得上的东西自然没有平凡的。
等苏锦棉一觉醒来,天色已然黑了。
却是不在马车上的颠簸摇晃,她只觉得一阵眩晕,睁开眼看,却是极其简单的一间屋子。
这算不上大又比小稍微大一点的屋子里陈设倒是过分的简单,仅一张四角桌横在房间的中间,上面除了杯具之外也只是被放了一个花瓶,花瓶里倒是如今很应景的梅花,正怒放着,张牙舞爪,算不上高洁却是美丽地煞人眼。四张半旧的圆木椅,以及如今已经被她霸占的黑木netg。
苏锦棉直起身子看了看,见四下没人,自己又是衣衫整齐的,怕也是刚刚到了这里。当下扯过一边的狐裘裹住身子就往屋外走。
门外倒是候了一个小厮,苏锦棉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眼,便觉得眼熟。这才想起来他便是驾车的小厮,当下也不跟他客气,问道:&1dquo;殿下呢?”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恭敬地伸了手邀她回屋里去,&1dquo;主子出去打点了,苏小姐请先回屋吧。”
苏锦棉见他是有意不让自己出去,看着这小小的客栈里如今挤满了人,不由皱了皱眉,&1dquo;如今是什么qíng况?大雪封城?”
见她看着局势便猜的那般的准,小厮抬眼留意了她一下,才点点头,&1dquo;正遇上南方的寒流了,如今雪下得倒是大,今日怕是过不去了。主子说在这里停歇一夜,待明日看天气再说罢了。”
虽然这小厮说得是轻描淡写,但即使是苏锦棉都知道现在耽误下来,时间会有多紧迫了。当下皱了皱眉,还未说话,便听见楼下传来了些动静。
门被打开的时候,外面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陈景因为早年出征的时候伤了腿,如今一到雨雪天气便腿脚不便。遂,这次随八皇子出门打点的便是陈景的儿子,陈维。
他打了伞跟在后面,身后大雪磅礴,他的肩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走在前面的是八皇子,一身狐裘上倒是没有积上多少的雪,那一头的乌随着那一股子涌进来的风正肆意地飞扬开来。露出他那双眼睛,漆黑地似能探透人心。
大厅里已经屯留了很多被大雪阻了路的行人,有商人有猎户也有寻常老百姓。
本来还高谈论阔的大厅因为他的到来瞬间寂静了下来,八皇子反倒是没感觉到这一丝诡异的气氛而已,只是垂眸径直走着。
苏锦棉正好对着风口,这一阵的风chuī过来,刺得她喉咙一阵痒,随即她掩着嘴怎么都一直不了这一阵子突然而来的咳嗽。
听见这一声咳嗽,倒是很多人都看了过来,八皇子也不例外,一看见是苏锦棉站在风口咳嗽个不停。当下眉头一皱,不悦起来。&1dquo;怎么起来了,屋子里有暖炉,进去歇着。”
他边说着边走了上来,不知道是不是腿修长的原因,楼梯几步就迈了上来,还未等楼下的人看清苏锦棉的样子,他微微俯低了身子帮她系紧了带子,这角度倒是刁钻,彻彻底底把楼下一gan闲杂人等的目光都挡了开去。
苏锦棉倒是不自知这些的,倒是楼下那一群江湖人士,在他的身影消失在了二楼之间之后好半晌才重响起来。
&1dquo;这人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1dquo;天下人那么多,哪有谁是你能全部见到的。”一人嗤笑。
&1dquo;只是这条路上来往的人也不多,倒是从未见过这位公子哥,看他带了那么多人,想必也是哪家大户。”
&1dquo;我看啊,估计是他家姑奶奶一时矫qíng非要闹着去江南看什么雪景才拖家带口的下了江南,谁不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夹道都会有一场连续三四天的雪灾啊,要不是非要跑这趟生意我才不过来。”
&1dquo;嘿,我倒还真的不知道这个夹道每年的这时都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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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声音越的稀薄,苏锦棉却是听得一字不落,当下皱了皱抬头看向面无表qíng的八皇子,问道:&1dquo;你可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