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昏了过去。
我没昏迷多久。当我醒来时,觉自己被挪到了一边,身上覆盖着毯子。我定睛一看,现毯子是黄色羽毛做的,再抬头,原来是一只用翅膀环绕着我、一脸关切的小蝶。
“孩子,你真是把我们给吓坏了”,她说道,“我们害怕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呃”,我皱着眉略微扭动,立刻感到浑身酸疼,连呼吸都痛苦,“全垒打,不是么?”
小蝶没有笑,也没有移动翅膀:“你很幸运,没有摔断肋骨。现在,我希望你好好休息。”
我正想辩驳,不料她瞪大双眼,放射出直抵灵魂深处的力量。她的镇魂瞪眼如此突然,我猝不及防,照单全收,在畏缩中瘪起嘴。我温顺地点头,决定做个乖宝宝。
然后我注意到有谁在大喊大叫。
“呵,你想讨论什么叫担惊受怕?!还记得你们今天要独自去对抗无序的事情么?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会担心?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还是说,你现在想告诉我们你的感受比我们的更重要?”
是玛姬的声音。我扭动脖子,现她和暮光、瑞瑞就站在较远的地方。她手抄在衣兜里,阴翳的脸庞时隐时现。
“根本就没那回事!”瑞瑞驳斥,她背对着我,所以我没法看到她的表情,“我们只是不想让你们受伤害!”
“所以我们就应该顺从地坐在一旁看谐率持有者们大战无序?”玛姬嗤之以鼻,“要是你们还带着花里胡哨的项链的话,那还好,可恕我直言,你们没有。”
我心下沉:“哦,哦吼,我就怕这种事会生。”
“其实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糕”,小蝶柔声道,“生了很多事,她们只是在交换不同的见解。”
“先等一等!”暮光道,“谐律精华不可能是对抗无序的唯一途径!要是甜贝尔恢复我记忆的话我甚至可能会想起一两种——”
玛姬朝她俯下身以增加压迫力:“我只对你解释一次,所以给我听好了:在马赫打破他身上——她和童子军身上的咒语时,无序有所察觉,据他的说辞,从那时开始任何解禁记忆的小马都会被探测出准确位置。这样一来,我们会额头画着靶子被扔进色彩混乱的笼子里玩弄,你真的希望把我们的命运都寄托在豪赌上吗?”
暮光闪闪面色惨白:“他……他能觉察到?哦……我的天,这真是……哦,我很抱歉,我不知道……”
玛姬伸手:“不,你不必道歉,错误先在我们,是我们向你隐瞒的消息。既然你已了解情况,就能明白为什么这条路不可行了吧?”
“无序还威胁说要是甜贝尔再解禁任何人,我和安吉会被流放至不同位面”,瑞瑞轻声道,“这着实很挫败,但甜贝尔是指望不上了。”
暮光蔫下去,先是环视她俩,随后紧闭双眼:“这……这不公平!这是能打开一切的钥匙,能战胜无序的希望,它就在眼前,你们却告诉我无法使用?”
我决定此时插嘴,高声道:“你理解我的感受了吧?”
她们一同转身。
“甜贝尔!”瑞瑞奔过来,“你没事吧?现在感觉怎样?”
我咕哝:“就像脸上挨了苹果杰克一蹄子。”
背后传来低沉的笑声。
玛姬蹲下来抓住我的脸好让我无法别开视线:“五分钟,我只离开了五分钟,然后你就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我弱弱地微笑:“至少我成功了,不是吗?”
玛姬眯眼。
瞬间,我感觉自己在直视猎食者:“呃,我-我是说,我很抱歉!对,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我-我就是个傻瓜,我不该做风险如此之大的事情!”
“说得非常对”,玛姬语气尖锐,“要是你不是受伤,我现在就把你的脸扇肿!”
我吸气。
“请别对她如此严厉”,小蝶道,“一开始是我们要她去做的,错在我们。”
“但到底做不做还是她自己的决定”,玛姬不看小蝶,“她的罪责和你们同等严重。”
情况看起来不太妙,我开始担心她会坚持要回农场。我理解她的愤怒,可她对我的过度保护已使我紧张。刚刚生的事我们谁都没预料到,而且和进入小马国后将会生的事相比,这才是个开始,很平淡的开始。
幸好,看起来玛姬也意识到了。
“不过……这倒不是说我在场的话事情会有区别”,玛姬放开手,皱眉叹息,“我只希望自己没去接那愚蠢的电话,我恨错过重要事件的感觉。”
我垂头:“姐姐,我很抱歉。”
玛姬深呼吸,扭开头:“今晚你还准备再干些疯狂的傻事吗?”
我看向精心打理过我鬃毛、正取来一只枕头的瑞瑞,完全进入慈母模式的小蝶和不知从哪取来冰块正敷在我额头的暮光闪闪。
在雌马们的关怀中,我舒服地叹口气:“应-应该不会了,不,我不会的。”
“很好”,玛姬起身,“从现在到早晨,我命令你躺在这里什么也不干。迈克她们正从货车上卸东西,当她们搬完东西后我们就睡觉。你也不例外,听明白了吗?”
我点头:“遵命,大人。”
听到这个称呼,玛姬眼神闪动,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又立刻闭上。她没再言语,转身离开储藏室。
“这姐姐简直了”,暮光闪闪干巴巴道,“我很久没被怼得这么没脾气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