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掰了块馍给他:“你想试试女人吗?”
“不想。”
那什挑眉:“为什么?因为你是断袖?”
林金潼点头:“嗯。”
那什看着金潼,睫毛微垂,灰蓝色的眸子显得深情,突然说:“既然这样,你就跟我吧,我这辈子,还没玩过可汗的儿子。”
林金潼早知他的性格,听完也不觉得吃惊,平静地摇头:“不好。”
“你不答应?”
林金潼说:“不答应,那什哥哥,我心里有人了。”
那什:“就是那个派人来杀你的长陵王?”
“他没有……他没那么做,里面肯定有我不知道的误会。”林金潼一脸固执。
那什摇头失笑:“傻小孩,长陵王那种人,我看一眼便知是个无情无义,心里只有权力的货色,亏你这般愚蠢,竟以为他是个深情种。”
林金潼头一回跟他生气,眉头蹙紧:“你胡说!我四哥心系百姓,是天下最仁善之人,你又不认识他,为何胡说八道?!”
那什冷笑:“我们只管等着瞧便是。”
林金潼冷哼一声,别开脸不理会他了。
隔日,那什请来村里的赤脚大夫,用草药嚼碎敷在伤口上,几日换一次药。
长久未愈,有些腐烂的伤口,渐渐开始好转了。
林金潼怕拉扯伤口,只扎马步、或是打坐,练腿上功夫,而不练剑。
暖炕只有一个,虽宽大,但二人难免睡着挤在一起。
林金潼不像过去那样晚上要抱着个什么东西取暖,不说话时,他总是闭着眼睛想自己的事。
晚上夜深,那什偶尔会伸长胳膊来抱他,林金潼醒着时便转身推开,睡着时无知无觉,会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
半梦半醒间,脸庞贴着男人的胸肌,甚至会恍惚错认,唤道:“四哥……”
他那时想给李煦和李勍当弟弟,比起假冒郡主,林金潼更愿意做两人的干弟弟。
甘州的风沙很大,燕京的一切就像梦一样。
梦醒了,林金潼缓缓睁眼,眼前出现一张漂亮到极点的脸庞。
那什侧躺着,单手撑着头,正目不转睛地注视他。
林金潼睡眼惺忪的样子,慢慢眨着眼,那什含情脉脉地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和耳朵,低沉沙哑的嗓音道:“王子真可爱啊。”
林金潼还没回过神来,他便凑上来,并吻了吻金潼的嘴唇。
林金潼猛地回神,扭头错开,没让他再更进一步。
那什一脸可惜:“这么快就清醒了,把我当你那位四哥不好么?”
林金潼说:“我四哥还没死呢,活得好好的,为何我要拿你当他?”
那什叹息:“金潼,原来你才是那个深情种。”
冬去春来,林金潼左肩的伤势痊愈,两人跟随商队,朝西域进发。
如裴桓所言,嘉峪关查得分外严格,通缉令上画着林金潼的脸,狐狸眼十分传神。
好在那什本事大,将他易容后,带他顺利过了嘉峪关。
与此同时,燕京城外。
风声鹤唳,韩肃的尸体正倒挂在城门口,黑压压的两支军队,已兵临城下。
以几乎震天的声响喊:““正道昭彰,诛灭奸臣!扫除逆贼,还朝廷清明!”
皇宫内廷,李瞻正跪在先帝的灵柩前,他脸颊消瘦,眼眶湿润,望着先帝的牌位:“父皇,请您告诉儿臣,两位藩王打到燕京来了,还杀了舅舅,儿臣如何是好?”
“父皇,那日您驾崩后,明妃娘娘和五弟的宫殿……不知怎地,突然就起火了。”
李瞻神色恍惚:“明妃娘娘和五弟,都烧死了。坊间都说,是儿臣干的,儿臣为了登基干的,可您知道,儿臣干不出这样的事来,儿臣真的不知是谁做的,只想追随您而去。”
“殿下,”袁公公站在殿外,看见李瞻颓唐的模样,好长一声叹息,快步走到李瞻身旁,弯腰说,“殿下,你振作一些,黄公公来了。”
“黄公公?”李瞻以袖拭泪,抬目望去,看见了黄柯。
黄柯一派温和的模样,眼底含着些忧心忡忡,手里端着一块玉玺,说:“殿下,这天下不可无主,无主就乱套了,文武百官都入宫了,还请殿下跟奴婢前去更衣,今日早朝必须要由您来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