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来,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快到老船长家前,燕绥停车,在水果店买了一篮水果。掂了掂分量,总觉得这上门礼有些轻了,见对面老旧的小市玻璃门上写着板正的&1dquo;香烟”二字,穿到对街去买烟酒。
燕绥绕过路障,迈上路肩时,瞥了眼停在市门口的银灰色面包车——雨刮器和挡风玻璃间夹的梧桐叶子还未掉落,叶尖正随着夜风颤巍巍的抖动着。
她转头,似根本没有留意到这辆跟着她跟了大半个南辰市的面包车,大步迈进市里。收银台旁边的玻璃柜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烟盒。
燕绥认真地挑了挑,指尖落在某盒烟盒上,对坐在收银台前专心致志打纸牌游戏的老板道:&1dquo;这个给我拿两条。”
老板顺着她的指尖瞥了眼,说了句&1dquo;稍等”,丢开鼠标,转身从柜子下面抽了两条烟,&1dquo;还需要什么?”
&1dquo;我再看看。”燕绥转身,沿着货架挑挑看看走到正对着街外的货架前,她摸出手机正欲拍照,玻璃门被推开时,街外的车流声一下子涌进来。
燕绥下意识转头看去,进来的人背对着她,也是买烟的。
隔着一层很久没有清理过积着厚厚一层灰土的玻璃,车牌号在镜头里模糊得还不如她用脑子记。
她随手点开通讯录,给代驾了条记着车牌号的短信。
数秒后,手机铃声响起,燕绥接起。
代驾一副昏睡多日刚醒来的语气,含糊问:&1dquo;燕总,是我长得影响你的心情了还是我的服务意识太糟糕,你怎么叫计程车也不让我给你开车?”
计程车有他这个合作了几年的代驾安全嘛?看她还费劲记车牌,找他屁事没有。
燕绥说:&1dquo;你要来接我啊?”
代驾懵了几秒,挠着头从床上坐起来:&1dquo;可以啊,我还不是你随叫随到的?你在哪?”
燕绥弯腰,认真地从几种口味里挑了包水果糖,转身去收银台结账,见买烟的那人付了钱还在等找零,又折去冷藏柜挑饮料:&1dquo;可乐喜欢吗?”
代驾&1dquo;啊”了声,顿时笑得跟二傻子一样:&1dquo;这这、这多不好意思,还让你给我买喝的。”
燕绥拉开一扇冰柜,透过冰柜玻璃门的反光见买烟的那个人转身,正盯着自己看,心尖一紧,顺着编下去:&1dquo;要喝爱尔兰的冰咖啡?这我上哪给你买啊,溶的行不行?”
代驾:&1dquo;&he11ip;&he11ip;???”
他终于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结巴道:&1dquo;燕燕燕燕总,您老是喝、喝醉了还是怎么着,给我点提示啊&he11ip;&he11ip;”
燕绥觉得等会有必要给代驾好好上节课了。
她眼也不眨地盯着冷藏柜反光的画面,手下不停挑挑拣拣着饮料瓶,最后停在咖啡上。
老板终于把零钱找给他,温声道:&1dquo;您慢走。”
玻璃门一开一合,那道身影走出门外,径直往银灰色面包车走去。
燕绥转身用肩膀顶上柜门,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坐上面包车,她额间忽的突突跳了两下,拎着饮料去收银台结账。
刚才故意拖长了音的软糯调子冷下来,语气严肃道:&1dquo;开你的车,立刻到这个地方。”燕绥快报了老船长家的地址,一字一句郑重道:&1dquo;记得,尽快。路找不到,到附近给我打电话。”
代驾被她那语气说的浑身起了毛,凉嗖嗖的。他夹着手机飞快套上裤子,拎了衣服大步往外跑:&1dquo;燕总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要不要帮你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