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我准备了一根两米多长的木棍,拿出了我那把黑色合金小刀,给木棍末端削了一个绑绳子的口子,然后找于鲁木要很细的绳子。比划了一下,于鲁木就从大木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小盒子我才终于知道她们缝衣服的线是什么做的了。他们用羊的肠子,拉的很长很细,然后洗干净阴干,就做成了线。我试了一下羊肠线的强度,现羊肠线的拉伸强度还是很棒的,于鲁木还用手做了一个拉弓射箭的东西,告诉我弓弦也是用这个线做的,我顿时再为古人的智慧感到钦佩,如果是我,应该真的不会想到羊肠子这样的作用。
现在鱼竿和鱼线还有等下串鱼用的绳子也有了,狗鱼是肉食鱼,还是那种咬住不松口的,如果松口那就看谁度快了,反正上岸了就跑不掉,那么鱼钩就不用了,也就剩鱼饵了。我去穆勒蒙古包的旁边,把前天阿图木给我们用来补身子宰好的羊,切下羊腿的一块巴掌大的肉,然后用小刀切成小手指长的细条,用一块羊皮包紧后,塞进怀里放着,碰到了一下胸口的肋骨,不过却没有之前那么疼了,看到自己还是那么多皮糙肉厚,我还挺高兴的。
准备好这些东西了,我就用普通话喊了一声黑风,看看昨天教了她一天,今天有没有记住我给她取的普通话名字。
她确实挺聪明的,我在这边一叫她,她就欢快的从马棚里蹦跶出来了,真是个六百斤的大孩子。
她还边走边叫唤了一声那种马特有的声音,跑过来到我身前就用头低下蹭我的大腿。我估计她可能看昨天蹭我胸口,看到我疼痛的表情了,所以今天看到我第一时间改蹭腿了,我现在也不确定她到底通不通人性,但我感觉她通人性,因为她真的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样,可爱听话又乖巧,偶尔带点小调皮。
我本来想给黑风绑上马鞍的,结果拿出马鞍她就跑开了,我只好像昨天一样坐在她光溜溜的背上,因为还有用右手拿东西,我就没办法抱住她的大脖子了,只好一个劲的叫她慢点走。
这次没有走多远,就在山包旁边离大河最近的地方。我拿出工具准备钓鱼,把羊肉条绑在羊肠线上,看着对面远处的蒙古包,静静的坐在河边草地上下钩,但这次有些奇怪,半天没什么鱼,我虽然以前也经常出来钓鱼玩,但这次是带着任务的,半天不上口,我都有点不耐烦了。
我感觉狗鱼和鲑鱼那么像,可能习性也和鲑鱼一样,会到了季节就回流产卵。我上次看到那么多狗鱼聚在一起,应该是刚好赶上了狗鱼饿着游了很远,才到这条河的偏上游河段交配产卵,所以那些狗鱼才会嗜血如命般的闻到血腥味就过来咬住肉条不松口。
我收杆开始去附近草地上找蚂蚱蚱蜢之类的虫子,现在已经快中午了,草地上的虫子都躲起来了一样的,找了半天才抓了几十只,我用那块包肉的羊皮隔着手把蚂蚱捏碎丢河里打窝,这个河段的水流比较缓慢,打的窝基本不会被流走。
我一回头,现黑风竟然能像狗狗那样蹲坐着,在河边看着对面,我瞬间就在风中凌乱了。
我现在看着黑风各种不对劲的地方,真的怀疑我穿的世界不是回到过去了,而是另一个新的世界。
当然了,也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但是让我看着一匹马,像狗狗一样,屁股着地,前腿伸直,蹲坐在地上,要是两个月前,我一定会第一时间,用手机拍下来疯狂抖音和朋友圈的,因为黑风这样坐着,然后呆萌萌的看着前面,看上去真的好可爱啊。
我现在在心里黑风彻底的打上了一个标签——不正经的马。
现在太阳正是最晒的时候,我让黑风过来站我头顶,给我挡太阳,她后腿一下就立起来挪了过来,然后我做她肚子底下,嘴里叼着一根青草,等着鱼上钩。
我等了很久都没有鱼上口,从太阳的位置来看,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两点左右了,我趴在河边草地上把头探出去看了看河底,现压根就一条鱼都没有。我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狗鱼的地方,那里的鱼都是成片成片的,我只好叫上黑风驮着我去那个鱼多的地方试试。
到了那个以前遇到狗鱼的河段,我调整心态耐心等待鱼上口,因为我看到了河里有鱼的影子了。
黑风在一旁时不时打个喷嚏,用蹄子在草地上刮两下,然后就过来用头顶我的背,还会用嘴唇轻轻咬我的头,咬得我头上全是她的口水。
就在这时,突然有东西咬钩了,我赶紧起身提着鱼竿往后拖,很轻易就拽上来了。
是一条狗鱼没错,就是小了点,才小臂这么长,不过它的出现,说明了这个地方有鱼,这是个好消息。
我赶紧用脚踩住那条鱼,踩了两脚把他踩晕了,然后用担把他的尾巴那边捅了一个洞,串进准备好的绳子里,再把它的嘴用刀撬开,把里面的线和饵重新丢水里。
原本在后面顶我的黑风却被吓到了,看着地上的鱼,两个耳朵使劲动,出了马的嘶鸣,我赶紧收杆用右手去抱着她的脖子,安抚她好一阵,看她害怕那个鱼,我还像哄小孩一样,当着她的面,去踩两脚那个鱼的头。
安抚好黑风,我才继续钓鱼,黑风就站在我旁边,时不时低头去看河里有啥,时不时又用头来蹭我的头,有时候会故意对我翻唇呼气。
没过多久,又一条很大的鱼上口了,那个狗鱼的劲贼大,我感觉我光凭右手根本提不动,只得转身把鱼竿抗肩膀上,硬把那条小腿一样粗的大狗鱼拽了上来。那大狗鱼上岸后还使劲蹦哒。结果黑风突然不怕狗鱼了,鼓起勇气过去用蹄子踩了一脚,那狗鱼就抽了抽身子,再也不跳了,我过去一看,好家伙,难怪古代打仗会被马踩死,只见那个鱼头的惨状,要不是我喊住了黑风,估计都成浆糊了。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钓了半天了,换了四个钓位。人都饿了,黑风也饿了,不过她可以吃草,河边的草很肥美,但我得回去才能吃东西,我看着她吃草搞得我更饿了。
看了一下今天的成果,钓了有六条了,两条小的四条大的,有一条大的肚子还是鼓鼓的,我估计是一条没赶上大部队一起产卵的鱼。
我就提起鱼和工具,骑上黑风准备回去了。
到了家,已经傍晚了,我赶紧把鱼用小刀剖开,把里面的那堆内脏弄出来,阿图木过来帮我把剖开的狗鱼,用我那把弯刀刮去鳞片,然后用力把鱼肚子对半撑开,串上绳子在那边挂肉干的架子上挂了起来。因为这段时间草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了,现在连狼叫都没听过了,挂着的肉干到了晚上基本就没收过,而且我来了快一个月了,也没见过下雨。
我把那些狗鱼的心脏胆囊啥的,还有那块嘴巴上的骨头都挑个出来,用一块厚皮革包着放小灶的鹅卵石上用石头捣碎,就赶紧丢陶釜里加一点点水准备煮起来。
阿图木走了过来,帮我生火,我本想拿打火机的,但是我想到打火机也是消耗品,还是按他们的方式来比较好一点。
他生完火,从怀里拿出一块羊肉干给我,还跟我说那个本来就给我的羊肉粥被阿图鲁喝完了,我没在意这些。我问他穆勒怎么样了,他说穆勒今天中午又昏睡了过去,而且身体抖的厉害。
我一听,第一反应就是想打开那块麻布,重新给他洗伤口,但是这个是砍进骨头里了的事情,我还是止住了冲动。
我对阿图木说,等下我们试着叫醒他,给他喝完这个煮出来的药,再看看明天怎么样,穆勒肯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