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我等不通教化之塞外蛮夷,前去投奔袁绍呼?”
“只怕未见袁绍,便被乱棍赶出门外。”
“哈哈哈!”曹操大笑道:“本初一世豪杰,在尔眼里却是如此桀骜甚高之人!也罢,本初却为不喜寒门,麾下竟皆士族大户子弟。”
“那幽州刺史刘虞,为人宽厚,且善待塞外异族,大鱼何不前往?”
我回道:“幽州刺史刘虞,为人虽仁厚,施政也颇为爱民,对异族也竟皆善待亲和,此乃盛世之良臣,却非乱世之雄主。且其与公孙伯圭,共治幽州,刘虞亲胡,公孙敌外,两人政见不容,刘虞性格软弱,不久必与公孙伯圭反目,或许将惨遭杀害,也或未可知已!”
“我等若去投刘虞,莫不如自缚双手,前往公孙伯圭帐下,引咎自尽!”
曹操越听越喜,再问:“翼州州牧韩馥如何?”
我回道:“我等南下之时,韩馥尚未赴任翼州州牧,且我等听闻此人胆怯软弱,胸无远虑,且翼州士族皆妄想与其共治翼州,此非乱世雄主所为,雄主岂能与他人共享自身权柄?”
“如今翼州韩馥势弱,而渤海袁绍势强,此次讨董事成,袁绍声望正盛,或许有侵吞翼州之谋。”
“若我投韩馥,倒不如自去袁绍门前,自领护卫乱棍。”
曹操沉思片刻,再问:“听闻董卓麾下也有胡人将领,此人勇猛异常,名唤胡车儿,大鱼何不以同族之名,前往投之?”
我回道:“董卓如今胡作非为,关东各州豪杰士族皆敌视之,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
“大鱼南下中原,本为谋求生路而来,又岂会自寻死路?若战场于孟德兄长相遇,何解?哈哈哈!”
曹操也跟着笑道:“哈哈哈哈!大鱼贤弟亦是一妙人也!”
“一直唤汝为大鱼,还未曾知汝何名尔,大鱼可有汉名呼?”
我回道:“吾本为兰图木同胞之兄,后入并州,自取何为姓,韬为名,字为大鱼!”
“孟德兄长称弟大鱼便好。”
曹操问:“为何取何韬?又为何取大鱼?”
我笑着解释道:“何韬何韬,音似河套,意为我等来自,起源河套草原之胡人,且韬有韬光养晦之意,我本草原蛮夷,南下中原为求生路,若无韬光养晦,怎可谋求生机?
“且韬有韬略之意,取韬名,意为时刻警醒大鱼,南下中原谋生,应当反复研习中原韬略,才能于乱世之中求生。”
接着我憨笑着回道:“至于为何取字大鱼,我曾听闻中原古时,有一老者,后人曰其为庄老,而庄老有一经典名为《逍遥游》,《逍遥游》曾言: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釜炖不下,是为大鱼也。大鱼遨游于北海,而中原谓之北海,正是我等胡人之圣海,我本是草原肆意遨游之人,所以取大鱼为名,妄想日后能遨游于中原也!”
曹操呢喃着我的名字,略做沉思,随即大笑道:“大鱼真乃妙人也!奇人哉!我得大鱼幸甚之!”
接着曹操又开始考校于我,而且这次才是真的问正事了:“大鱼,汝如何看待此次讨董?我等真能成否?若讨董成,尔如何看日后朝局?天下能否归于平静?天子能否重正朝纲?”
呼,这一串素质三连,还真是有点难搞哇,我是想当武将,不是想当谋士呀!我真想现在给曹老板来一句,吾等武将,不善言辞。不过都已经被他问到这个份上了,好像推是推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推测着来回答了,等后期抓住苟或(荀彧)这个老头,我就可以不用这么浪费脑力了。抓到了荀彧,戏志才就有了;抓到了荀彧,郭嘉就跟着来了;抓到了荀彧,荀攸就跑不掉了。
唉,可是荀彧现在在哪呢?我连李典都没找到,就找到一个白身的叼毛乐进,还踏马走狗屎运捡到的。
看来只能按照历史书上记着的那些鬼话来忽悠了,不然真的不知该怎么回复曹老板。
我慢慢开口回道:“兄长,大鱼如今并无韬略耶!如此考校于我,大鱼惶恐之!”
曹操安慰道:“贤弟勿虑,并非考校,贤弟随心所言即可!为兄如是,今只愿听闻贤弟,于凡事之所见尔,贤弟尽管畅所欲言之!”
听到曹操这样说,我也就索性放开来,随便讲几句,看看如何:
“孟德兄长,我观如今天下之时局,早已混乱不堪已。”
“如今汉室历经冲帝、质帝,国力已损,后虽有所中兴,然已无力回天,灵帝党锢之祸,早已让天下士族与汉室离心离德。”
“而今天子尚且安危难保,皇纲早已失统,即便除掉董贼,亦难保下一个董贼耶!”
“我所虑也,乃是除贼以后,唯恐天下群雄逐鹿之!”
“我所忧也,天下群雄逐鹿,中原百姓何以为家尔?”
“若非如此,大鱼又何必千里迢迢赶往中原,求投于雄主呼?皆为生存尔!”
说着说着,我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来装出一副悲悯模样,但我却低估了自己的心软善良,都不用装。想着自己曾经未来的渺茫,和九原城所见的荒凉,还有各地百姓因闹黄巾而流离失所,游走于各处官道,饿死病死无数,我的眼泪就哗啦啦的止不住了。
曹操沉思良久,突出一句:“大鱼贤弟虽为塞外胡人,却有如此体恤百姓之心;如此仁义博爱之心肠;如此广博识闻之远虑。”
“吾皆以知晓,大鱼贤弟此番如此诚意来投,曹深感荣幸之至!吾心甚慰之!吾心甚悦已!”
“曹如今于此微末之际,能得诸位倾力相助,曹不胜感激也!”
接着,我也试着反问曹操,一些现在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还有曹操与各路诸侯的关系,以及曹操现在的心愿和想法。我还问了曹操最后一个事情,一个我答应了穆勒和阿图木的重要事情,就是那个叫张修的狗贼,到底是何人,又在何处。
两个人聊着聊着,外面的雪已经停,而我们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