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卷耳觉得有些渴,徐铭很有眼色的把自己面前的茶水递给卷耳,听她平和道:“三年了呢。”
她喝了口茶,又柔声说,“沈公子可好?”
沈知礼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当年他以为带着面具的那个姑娘是柔嘉,他敢去拦了摄国殿下的车架。
可当沈知礼知道当年的那个姑娘是卷耳的时候,他又什么都不敢做了。
摄国殿下,金枝玉叶,最高贵的身份,最尊贵的人生。
可他,什么都没有。
“都好。”沈知礼瞳眸对上她的,望进她眼里。
徐铭挠了挠头。
这气氛怎么……好像不太对啊……
徐铭强撑着道:“殿下,城外的流民,臣和沈兄已经基本安排好了,不如明天殿下随我一同去看看?”
卷耳视线从沈知礼身上收回来,闻言道:“徐大人办事本宫自然放心,明日和你去一趟便是。”
徐铭露出放心的笑,又说,“那臣明日在东街恭候殿下。”他眼睛都亮了亮,是真的开心。
徐铭就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他懂贫民百姓的苦,也知道怎么为他们声,这也是卷耳欣赏他的地方。
徐铭和卷耳说了半天,摄国殿下并没有什么架子,但是皇家的贵气盖也盖不掉,她坐在哪,哪就是秋云冬月,是名副其实的人间帝女花。
沈公子也算是风光霁月的人,只是身份比这摄国殿下差了老远。
这些在徐铭心底转了个圈,面上不显。
徐铭难得来一趟,还想去和阿秀说说话,眼前这俩人明显有什么事,徐铭起身拱手,“那臣就先退下了。”
“嗯。”茶水偏甜,卷耳又喝了一口,对徐铭摆摆手。
门打开又关上,楼下的嘈杂声隐约的传来,静了半晌,是卷耳先开口。
她眉眼落落,一片剔透湛然,抬手慢悠悠给沈知礼倒了杯茶,“沈公子满腹诗书,批折子在行,没想到做生意也这么厉害。”
她早听说这叙芳楼主人是沈知礼了。
如今家财万贯都不足以形容他。
沈知礼顿了顿,抬眼,“你不恨我了?”
今年她二十三岁,像云,像风,像这世间一切温柔的事物,她活成了最好的模样。可他永远都是不堪,这叙芳楼赚的钱再多,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人。
“有什么好记恨的,本宫当年就说过,是父皇欠你们沈家的。”
“说到底,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们。”
她落落大方,并不觉得说这样的话有什么自降身份的。
“昨日种种,本宫忘了,沈公子也不必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