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榕看到这个描述,便猜这可能是鼠疫。而鼠疫,是由细菌引起的,抗生素可以派上用场!
目前,那四十八个病患有十三个是重症,其余的不是轻症,就是还没有症状,但与病患是一家人,便都放在一起了。乔琳他们已经按照曾经预演过的,将暂时未曾病的与已病的分开。之前是重症无人照料,如今医疗队入场,便不需要不知有没有患病的普通人照顾病患而增加风险。
执行陈榕与燕黎定下措施的是燕黎手底下的士兵,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令行禁止,几乎可以完美地执行任务。与此同时,还有专人在整个墨城做宣传,免得有人恐慌,还以为得病了就是被抓去关起来等死,而不肯主动报告。
起初确实有一些阻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墨城人的配合度越来越高,而外来者也在武力的威慑下,乖乖地听从安排,即便有闹事的,也很快被镇压了下去。
墨城一项项措施施行下去,说好的防疫小册子也被送了出去。当然,那些藩王肯不肯听就是另一回事了,陈榕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半个月后,墨城的患病人数增加到了一百五十六,但并没有出现大爆的迹象,反倒是听说别的地方生了瘟疫的大流行。
为了巩固防疫成果,陈榕在城外另行建了临时居所,外来者一律住在城外,同时又派出士兵维护秩序、由医疗队派人检查病情,若有人状况不对立即隔离。
在防疫一个月后,陈榕不禁有些庆幸这时代交通的落后。现代交通太过便利,病患可以满世界跑,而这时代不是。病患人都跑不出几里地就病倒了,根本来不及传染到远方。
因此,墨城的情况彻底稳定下来,唯一要防的就是外来者。
而从不断迁移过来的外来者口中得知,其余地方的情况真是不容乐观,陈榕和燕黎送出的小册子明显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或许是不相信,或许是执行力不够,总之疫情并未在当地就控制下来,而是不断向外蔓延。
陈榕本来只想在墨城呆上一段时间,等疫情好转了就离开,没想到城内情况是好些了,却有源源不断的病患过来,她不得不继续留在墨城,一直到了两个月后的冬天。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疫情波及的地方,藩王们的战斗力直线下降,异地作战的西岐军更是一团糟,再加上又到了冬日,西岐还未打下魏王的领地,就留下不少得病死亡的尸体,直接掉头回去了。
陈榕在墨城一直待到了来年,康瑞二十七年开春,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加,密集的人口变得稀疏,疫情也自然地慢慢结束。
这期间,陈榕一直跟陈家堡保持联络,要求吴小萍等人做好防疫工作,加入陈家堡的人必须在城外待上几日,确认无症状之后才能入城。
这一日在得到探子回报之后,陈榕和燕黎相对而坐,看着报告久久不语。
陈榕道:“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这场疫情似乎帮了我们大忙。”
燕黎面色亦有几分复杂:“确实,天意弄人。”
探子回报显示,其余藩王的势力因为这场疫情都有不同程度的缩水,即便军队因疫情损员不多,但因疫情导致的军心涣散,多了不少逃兵,整个封地内民生都要崩溃了。
相比较而言,陈榕几人提前做好了应对,在墨城等州边境做好最严格的防控,又严控进入州内的道路,使得宿州、岖州、以及半数被长留山脉包围的涠州受到了相当的保护,这三个州作为如今齐王府的根基,没受到太大影响。
如今,疫情已基本过去,现在出击的话,可以迅将魏王拿下。
“现在是不是该找个理由打魏王?”陈榕问。她希望齐王能尽快得到天下,也希望可以尽早拥有跟西岐一较长短的实力,如此才能有把握救回卫承。
燕黎思考片刻道:“这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疫情是从魏王封地往四面八方传的,魏王封地自然受损最严重,要打下来只怕会比当初打已经失去了沥王的津利城更容易。
至于开战理由,甚至都不用花心思编。如今朝廷自顾不暇,藩王个个想反,只要齐王府有一个“理由”,谁会管它是不是合理呢?
因此最终齐王府给出的开战理由是“交出行刺齐王世子的刺客”。
公开场合下,燕黎还十分给面子的用绷带缠住了手臂,做出一副受过伤的模样。
齐王府出动了两万精锐,整个火炮营压上,不算行军时间,只用一天就将魏王府邸拿下。
魏王倒是还活着,只是被关押了起来,齐王说等待朝廷派人来查明真相。
然而,朝廷这时候怎么可能派人来?
随着疫情的逐渐退去,原先被中断的战争又恢复了进程。当齐王攻打魏王的时候,其余藩王其实并未投过来太多视线,因为他们也在忙着“趁他病要他命”——认为隔壁在此次疫情中大伤元气,因此动手的大有人在。
而西岐那边,战争并不在本土,疫情也因边境封锁的关系而未伤到西岐本土,在深入西岐的士兵们自愈或死亡后,西岐又卷土重来,只是这回从更北面进入大邺国土,避开了齐王。
西岐手中有大邺皇太孙,目前西岐最想做的,是以皇太孙之名拿下大邺朝廷,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慢慢收编或消灭其余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