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从此刻,作为女性的“她”,告别流浪的阿润,恢复作为豆沙的立场,只是因为,拥有这样一个残忍又强大的丈夫。
她愿意去做唐小山的妻子。
他不必卑微地问她“是否可以保留身为丈夫的权利到身故之后”,她愿意永远爱他。
直到依旧也长眠于他的身旁之前,或者,小小的豆沙握着那本记,从天而降,走到二十二岁的他的面前。
“你确定,这就是唐小山想要的吗?”司徒斐带着颓丧,坐回沙,仰躺,闭目。
“那么,司徒先生究竟想要什么呢?”阿润反问司徒斐。
司徒斐一直待在奎因身旁游刃有余,一直坚定地做着唐小山的百步之外,但是,此时的他,觉得唐小山的主意可真是糟透了。
“这件事,我记得我曾告诉你。”他睁开锐利的双目,深深地望着她。
阿润愣了愣。
“你曾经问我为什么来到奎因身边,像狗一样。”司徒斐说出这句话,本就难看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是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突然爆的后遗症,司徒斐平时很少真正动怒,他总是嬉笑着,城府颇深。
此时的他额上却流着冷汗,垂下身,无力地摸着口袋。
阿润看出他气喘病,慌张地从他西裤口袋中拿出常用的抑制药物,扶起他的肩背,让司徒斐含住吸头。
许久,男人才平息下来。
阿润垂头,扫到药物外盒上的一串英文。
“我很抱歉。”阿润觉得自己今日所说的道歉几乎过了过往的十年。
平时的司徒看起来高傲又挺拔,她似乎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他的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
“算了,你去吧。”他握着药盒,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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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oo年1月4日夜。
奎因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自从铲除了nicho1as这样的大敌,她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感觉。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司徒斐的电话。
因为昨日的不欢而散,奎因已经赌气一日未和司徒斐联络。
她拨通电话,却因自尊而沉默很久。
司徒斐放下手中的书,淡淡开口:“是因为这样的事,是因为同样的嫉妒,而毁了那个男人的吗?”
他指的是奎因的前男友,那个被她彻底毁掉的男人。
而同样的嫉妒,就是猜忌自己的男友喜欢着别的女人的事实。
司徒斐毫不遮掩地问她,似乎撕掉了彼此之间温情和醋意外表之下的遮羞布。
那是赤裸裸的谋杀。
他其实也是在问奎因,如果他真的爱上了别人,过去是不是会再一次重上演,他也会沦落到那个男人的结局。
“是他自己的选择。”奎因纤细的手握着话筒,她知道司徒在说什么:“我给过他答案的,只要他指认那个女人就够了。但是他宁愿毁了自己,也不肯毁了那个女人。是他选择把自己最后的善良毁掉的,就像我当年一样。”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但是平静之后的恨意这么多年,却似乎从未消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