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安姑妈又朝外看了看,一脸神神秘秘的,看到安彩在厨房里煮茶水,才在宋哲浩耳边说了起来。
“其实啊!也不算大事!是我女儿小丫的事儿,你也知道小丫嫁了个好人家,家里有钱,婆家对她器重,这丫头向来重情义,就想着怎么回报婆家?想来想去,还是生个大儿子是关键,可偏偏连生了两个丫头,这要遇到过去,也不算是事儿,又不是没钱养不起,可现在抓chao生抓得紧,谁敢明目张胆要三胎啊?”
“这不生不行,生又不敢生,所以我想着呀,你家倒是挺安静的,不如让小丫来养胎,安彩顺便帮着伺候下,正好当报了我的恩,等到男娃一落地啊,安彩把月子伺候完了,我就把小丫接回去,你看行不?”
听到这话,宋哲浩真是气得好笑起来,这姑妈真是跋扈惯了,明明是求自己帮忙,听口气像是自己求着她一样。
况且,现在政策只允许两胎,明明是在风头上,可她家偏偏还要背道而驰。
明知道生了三胎,村委罚得很重,如果小丫来自家养胎,要是让外人给知道了,连自己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姑妈把这黑锅朝自己一扔,还盼望着自己乐呵呵的接住呢?
光是这也就算了,还说让安彩当老妈子伺候小丫,还得伺候到孩子满月了,还说这是让安彩报答她的恩情呢?
不要脸到什么程度,才能说出这种话啊?
宋哲浩清楚,像安姑妈这种个性,没必要对她客气,所以冷笑着问道:“姑妈,你明知道现在抓chao生抓得厉害,你还把小丫往我家里送,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啊?”
安姑妈本以外,原主一直对她乐呵呵的,所以一定会轻松答应的,没想到宋哲浩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下子堵得说不出话了。
缓和了半天,安姑妈把脸一冷,说道:“呦!听你这话,像是我当长辈的要害你似的?”
宋哲浩也不客气,笑了笑继续说道:“是不是害我,姑妈心里清楚,既然姑妈知道自己是长辈,就劝姑妈做点长辈该做的事儿,别成天一副指使别人惯了的样子,我们家不欠姑妈什么。”
听到这话,安姑妈气得站了起来,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又用那种挖苦的语气说道:“没瞧出来啊!往先宋女婿乐呵呵的一人,今天像是吃了倒刺一样,没想到宋女婿还有两幅面皮呢?恐怕是占到便宜,就是笑脸;要吃亏了,脸就臭了啊?”
这话有些重了,换做别人,早黑脸骂人了,但是宋哲浩不显怒容,依旧冷静地问道:“哦?听姑妈的意思,我像是得过姑妈家的大便宜,我倒不记得有这回事,姑妈今天可得把话说清楚,让我好好想一想,我到底占过姑妈家什么便宜?”
宋哲浩敢说这话,因为原主虽然巴结安姑妈,但依照安姑妈只进不出的性子,确实没得过安姑妈家什么好处。
安姑妈的这话,其实就是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全是空口白牙,胡说八道。
不出宋哲浩所料,听到他反唇相讥,安姑妈气得脸色更难看了,话头也被堵住了,只一个劲瞪眼睛,没底气说一句反驳的话。
恰好这时,厨房里的安彩听到争吵,连忙跑进了里屋来劝和。
安姑妈被宋哲浩气得说不出话,瞧见冒失跑进来的安彩,就把气都在了安彩身上,怒喝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安彩打小就怕安姑妈,心里都留下了阴影,被这一喝给吓住了,连忙灰溜溜往屋外头走。
宋哲浩伸手揽住安彩的肩,走到安姑妈的眼前,怒目瞪着安姑妈,一字一句地说道:“睁开你的老昏眼看清楚了,这里是我的家,也是安彩的家,你哪来的资格说这话,是谁给你的勇气?现在竖着你的耳朵听清楚了,拿着你的鸡蛋,立马从我家里滚出去!”
安姑妈做梦也没想到,一个是极力巴结自己的侄女婿,一个是见自己乖得像猫的侄女,自己到他俩的家里去,别说好吃好喝招待了,现在居然让她滚出去?
安姑妈有些受不了了,气得浑身颤抖,牙齿打颤,抖抖索索地拿着鸡蛋筐子,出了宋哲浩家的院子。
一走到门外,安姑妈撕心裂肺的哭喊了起来,“天呢!这什么世道啊?人心都是粪做的吗?我心疼侄女没妈,辛辛苦苦把侄女拉扯大,到头来却让我滚出去,街坊邻居都来听一听,天底下还有这么丧良心的夫妻吗?”
宋哲浩家院子外面,正好有片空旷地,长着一棵大榕树,大榕树下全是乘凉的人,听到安姑妈的嗷嗷吼叫,全跑来看热闹了。
安彩听着门外姑妈的叫骂,羞得耷拉着脑袋,毕竟是自家的亲戚,如今在家门外这么一闹,叫街坊四邻怎么看自己,让自己以后怎么做人呢?
宋哲浩听到院外的动静,立马就要冲出去,安彩过来拦他。
宋哲浩心平气和地说道:“安彩你别担心!世上争不过一个理字,要是我俩悄默声的,邻居们还真以为我俩做贼心虚,我出去也不乱来,就是给她把话说明白。”
本来,安彩怕宋哲浩冲动,还拦着不让他出去,但看到宋哲浩比自己还理智,说的话也都在理,索性就点点头让他出去了。
宋哲浩一出门,看到安姑妈在一群人中间,上蹿下跳,哭天抹泪的,宣扬自己对安彩的情意,痛斥他们夫妻的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