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未生乖巧无害道:“瞧,长宁哥哥,你的饺子比我的先破呢——”尾音弥漫,这是赤裸裸地挑衅。
孟长宁瞧着自己英勇就义了的饺子,大喝一声,“顾未生!”将所有人都镇住,旋即趁大家失神期间,飞快把自己一手的面粉灰尘抹在顾未生最骄傲自满的小脸上,然后叉腰大笑:“秦软软,跟我斗?你还太嫩了点!”
顾未生摸一手自己脸上的面粉,大叫一声,声音尖细得都能刺穿人的耳膜。孟长宁瞧着自己一手的面粉,忍住了掏掏耳朵的冲动。
只见粉尘一起,顿时厨房里白色弥漫,像极了冬日清晨的大雾,只是这雾飘进人的鼻子里,弄得人呛个不停。
顾平生连忙后退,将战场留给二人。谢锦随也赶忙拉着自己母亲逃离这血腥战场。
二人从室内打到室外,从一开始的撒面粉到后来的拳脚相向,手里的饺子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孟长宁,你要是让我抓住你就死定了!”
“呵——秦软,谁完蛋还不一定呢!”
“孟长宁,你有种别跑!”
“你有种就追上来啊,追不上吧!”
看着好不容易消失的蒙尘,谢母叹口气,带着两个男孩子在厨房另一片未被污染的净土里进行包饺子大业。
午夜十二点,饺子都吃过了,两个女人还未言和。顾未生给其他人道完年祝词之后,冷冷地瞟一眼某个躺尸的坨坨,抿了抿唇,快又不屑地道:“年快乐。”
孟长宁摸着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你说什么没听见。”
顾未生忍着脾气,今日除夕,不与她一般见识,“年快乐。”这回把字咬清楚了。
孟长宁瞅她一眼,没有回话。
我都先和你说话了,你还这般拿腔拿调?顾未生刚要作,就见一个一张红纸出现在眼前,她接过红纸却现是一个纸包裹,里面还装着东西。
“年快乐。”孟长宁瞧着远处墙上的暗影,见她一脸欢喜,便道:“别想太多,里面就一文钱。”
顾未生打开一瞧,里面果然是一文钱,还用编织过的红绳串着,看上去制作的人很用心。
顾未生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又有些放不下身段,“拿我当孩子?”
“呵——可不是还没长大么,回去放在压在床脚,辟邪驱鬼。”孟长宁坐起身瞧着她,皱着眉开始赶人,“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天天赖在我家算是什么意思,回你的冷宫去!”
顾未生看见她给自己准备了礼物,又想到自己还什么可什么都没准备,便心虚地不和她计较了,带着顾平生乖乖回自己的住所了。
谢母毕竟年纪大了,比不得几个小年轻,早早地就回去睡了。
孟长宁贪吃,吃多了些,晚间的时候躺在床上挺尸。
“怎么她都有礼物,我没有。”谢锦随也学着她的模样躺在旁边有些吃味。
“她的家远在千里之外,你也离家千里?”孟长宁舒适地眯着眼睛,觉得房间里暖和得不像话。
谢锦随哼哼唧唧一下,表示不满。
他悄悄握着她的手,感觉这阵子的孟长宁有些圆乎了,手上都长肉了,他坏心眼儿地捏一捏孟长宁的手,然后把手放在她穿着厚厚的衣服的肚皮上,取笑道:“叫你不要吃那么多,你还不听。”
孟长宁懒乎乎的,睨他一眼,“母亲叫我吃的,怎么能不吃。”
谢锦随笑了,抬手捏着她圆圆的鼻子,“娘十有八九看你胃口这么好,肯定是以为你有了才拼命给你夹的,你也不说实话,我看你啊就是贪吃饺子了。”
“切——”孟长宁挥开他的手,然后瞧着幔帐懒洋洋道,“我乐意。”真是骄傲又自满。
谢锦随瞧她这小模样心里痒痒,翻身撑在她身上,轻声道:“要不咱们真的弄出一个小娃娃来怎么样?”
呼吸打在孟长宁的脸上,她有些傻愣愣的,美色当前脑子不转了,脱口而出,“好啊。”
谢锦随听她答应得如此爽快,先是一惊随后大喜,旋即起身,孟长宁一愣,只见他翻箱倒柜,然后从一个木盒子里掏出一本书来。
见他走近,孟长宁起身,“这是什么?”
谢锦随隐晦勾唇,诱惑道:“秘籍。”
孟长宁挑眉,什么东西这般宝贵?抢过来一瞧,上面写着《修身养性》四个大字,孟长宁扯了扯嘴角,“切——这算什么秘籍?”又给他随手扔回去了。
谢锦随小心接回自己的书,然后坐到孟长宁旁边,把书塞她手里,宝贝道:“你瞧瞧就知道了。”
修身养性能有什么好内容?不是诸子百家就是仁义礼孝,孟长宁敷衍他一下把书打开,只见书页全图,图画真实可感、清晰逼人,文字几不可见,只偶尔有几句点评在每张图下面,例如:此式利于结果、此式感觉最为深刻……
“谢锦随!”
孟长宁一声大吼,把书合上直接砸在了谢锦随的脑袋上。
谢锦随一慌,赶忙把自己的珍藏本收好。
“你……你!”孟长宁面颊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子,磕磕巴巴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就是不停地“你你你!”
谢锦随盖住她的手,放在胸前,微笑道:“夫人,想要有成果,怎么能不研究研究策略呢,夫子上课时不也说过,要选对法子才能事半功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