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身为罪魁祸,你可要有些自觉才好啊,不然你就不怕我做出些什么狗急跳墙之事来。”
要说谢锦随进来可是许久没有在晋州城的风月场所出现了,纨绔子弟的排行榜上名次都要下降了。
“谁叫你前夜抢我被子!自己有被子不盖偏来抢我的,叫我流鼻涕流了一天,若不是我身体好,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你活该!”
说到此事就来气,这谢锦随睡觉也忒不老实了,占据了大半张床不说,自己的被子睡着睡着就掉地上了,还来抢她的!
孟长宁半眯着眼,目露凶光,“谢锦随,你从前与别的女人睡觉也是如此吗?就没人说过你床品不好?”
谢锦随差点没被她的话给呛死,见屋里还站着长青,立马捂住孟长宁的嘴,“你瞎说什么呢!孟长宁!”
“唔唔唔——”
长青眼观鼻鼻观心,最后想起自己厨房还有事没干,随便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谢锦随这才放开孟长宁的嘴。
孟长宁一抹自己的嘴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一个姑娘家这么大胆做什么!”谢锦随恨不得堵住她的嘴。
“切——自己床品不好,还不让人说了。”孟长宁低声嘀咕。
谢锦随懒得理她,他又没和旁人睡过,旁人怎么知道他睡相是好是坏,只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叫人知道的,尤其是孟长宁。不然他晋州第一纨绔的名号还如何保全?
谢锦随随意一瞥,瞧着桌上一盒子倒是很精致,拿起来一瞧,“这是什么?”
“左路送的婚礼物。”
谢锦随本还想瞧一瞧是什么好东西竟要用上好的紫檀木来收纳,一听丝毫左路送的瞬间失去了兴,放回原处,不屑地哦了一声。
孟长宁见他小气吧啦的模样,觉得好笑,也不知道天天和左路吃什么飞醋。她拿起,又开始练字。只是这练字比起练武可要辛苦多了,点横竖撇捺皆有讲究,怠慢不得一丝一毫,还总要待在一个小房间里,真是闷死人。
谢锦随看看她练的字,又状似无意地瞥瞥旁边的盒子,“他就没留什么别的话?哦!方才说有缘再见的就是他吧!”
孟长宁瞧着他一惊一乍,手一抖,一滴墨晕染了一大片在纸上。
她抬头,笑得轻慢不羁,然后道:“是又如何。”一抬手便在谢锦随的脸上落下自己的墨宝,“你有什么意见吗?”
谢锦随一摸自己的脸手上全黑了,脸也黑了,“孟长宁!”
“诶——”
他翻手将墨水也抹在孟长宁的脸上,可孟长宁反应比她快,一退便避开了。两人在书房里你来我往,纸张墨漫天飞舞,谢锦随势必也要让这个女人尝尝什么叫墨香的味道!
木夏刚踏进书房要通禀的时候,一本《增广贤文》“啪”的一声砸在他的脸上,然后顺着他的俊脸往下滑落。
瞅着屋里纷飞的纸张,他在心里哀叹了一声,看来收拾书房的下人又有得忙了。
“有事为何不进去?”长青端着汤药来的时候就瞧见木夏在门口一副郁闷纠结的模样。
木夏抬头,冲她道好,然后叹口气示意她自己看。
长青刚要进门,两只飞过来,好在她反应敏捷,往旁边一躲才避免了祸事,只是“啪”的一声,药碗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带着汤药四分五散归天了。
屋里的两个人听见这声响,也立刻停了下来。
谢锦随拉开们出来的时候,头衣裳全都乱成一团,不说话维持着自己高贵的模样与气质,步履匆匆离开,木夏疾步跟上。
孟长宁也好不到哪里去,长青无奈,服侍她收拾好之后又下去煎药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孟长宁还以为谢锦随不会有脸出现,谁知道他竟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坐在孟长宁的对面。
谢母刚想训斥两句,他便先开口道:“承平王府递了帖子来,说是七月七的乞巧节邀我与长宁前去赏灯。”
谢母蹙眉,“这女儿节都是未出嫁的男女前去的,他特意邀请你们做什么?”
谢锦随口气有些硬,“不知道,谁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瞧着倒像是萱儿的做派,她既然是了拜帖,那你便去瞧瞧吧,顺带也帮着长宁认一认人。”
谢母言,谢锦随哪敢不从,“嗯。”
晚饭过后,孟长宁先回的房间,谢锦随进来的时候,孟长宁正在擦拭着架子上的银枪。
谢锦随绕到她身后,“你很喜欢这柄枪。”
孟长宁摸着上面的划痕,有深有浅,有的护养好了已经看不见了,有的像是一道刻进了骨髓的疤痕,永远镌刻在了上面。
“我在战场三年,都是它陪着我的。”
暗黄的灯光摇曳,人影散落在墙壁之上,她专心致志地擦拭着手里的□□,黑眸深深,低下头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弧度优美。
谢锦随忍不住开口:“孟长宁。”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擦拭银枪的时候很勾人?”
谢锦随本以为她下一句就要暴跳如雷来揍自己了,可她竟然歪着脑袋,停下手里的动作,仔细思忖了一瞬,正色答道:“有。”
“谁?”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抢他的台词!
“明月嫂子。”孟长宁回忆着往昔,“有一回我受伤了,明月嫂子给我送东西的时候瞧见了,就这么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