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生不置可否,“你匆忙去找韩相,打草惊蛇,无疑是将淑妃与韩相的事情昭告了天下。淑妃不能容你,便先敲打未生,将我的事情捅了出来。狗皇帝无奈只能将人打入冷宫。”
“只是说来也算是阴差阳错,皇后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明月清风过,吹起顾平生的黑,“未生与淑妃不睦,身后又站着承平王府,皇后想拉拢未生彻底扳到淑妃。她给冷宫送了不少好东西,每隔几日还来冷宫坐一会。”
孟长宁腹诽,皇后也没想到这么多人竟然都是枕边人寻来对付自己的。
“那……那个至今未抓到的刺客呢?”
闻言,顾平生笑出了声,嘴边弧度扬起,像极了舔了蜜糖的小孩,“哪里有什么刺客,宫城守卫森严,彻查这么久连只苍蝇都该查出来了。”他看向孟长宁,眼里充满了欣赏与不可思议,“是癔症。”
孟长宁也是大惊,“癔症?”
“不错。皇后每来冷宫小坐,未生都会请她喝一杯茶水。”顾平生扯了扯嘴角,“里面下了药。”
“没多久,皇后就突癔症,幻想有人要杀她,拿了剪子结果把自己给伤了。未生亲自调配的药,太医们治不好也不敢说实话,便只能让她来治。”
孟长宁听到这里心中无比慨叹,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最后前朝后宫所有权势都尽数归于天子之手,呵——这才叫权术。
讲到这里,算是把他与未生这些日子的故事都说清楚了,顾平生灌了一口酒,他其实不爱酒的味道,因为未生人不人鬼不鬼的那段日子里最爱的就是这样东西。
他把酒坛子往屋下一摔,看着坛子碎一地,然后把人拢进自己怀里,温柔地环住顾未生,深情地凝望着她。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你再对她好些,她怕你对她好,又想你对她好,可又喜欢嘴硬。你一不理她,她就能气上好多天,可是又拉不下面子来找你。”
这样卑微的顾未生,他很心疼。
如果顾未生只要他一个人就足矣那便好了,可是不够,是他来得太迟了,在他没出现的日子里,陪在未生身边的都是秦圆和孟长宁,如今秦圆已经死了,再失去孟长宁,他想未生也会疯的吧。
“她永远是我最心疼的妹妹。”孟长宁对着晚风道,“她若是想找我随时可以,她若是拉不下面子便可以叫人传信,我可以来找她。顾平生,我与你一样,都是将她放在心里的。”
顾平生扬了扬眉,“但愿吧。”然后将顾未生的手环在自己脖子上,背起来消失在夜色里。
玉盘高悬,孟长宁独坐高楼,突然屋檐下探出一个黝黑的脑袋,臭脸道:“谈完了就赶紧回来!”
孟长宁轻笑,“来了。”
晚风习习,宫门通向冷宫的小巷子黑暗又阴冷。
顾平生感觉到了脖子上的手紧了紧,听她道:“谢谢。”
顾平生笑了笑,没有说话,身后传来绵长的呼吸声,他一步步走向只属于他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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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双更自救
“什么?”
孟长宁手上的伤还没有呢,听见谢锦随的话,直接一掌就拍在了桌子上,一时间忘记了疼痛,瞪大了双眼,“三皇子死了?”
“你激动什么?”谢锦随握住她的手,孟长宁这才恍惚察觉疼痛,面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继续逼问道,“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离他们在潋滟出事没有十天半个月三皇子就出事了,孟长宁不得不多想。
“突然吗?”谢锦随剥开一个橘子,扔进嘴里,吊儿郎当道,“我还巴不得他早点儿去世呢。”
孟长宁见谢锦随这般冷静,微微眯眼,“谢锦随,该不会是……”
谢锦随一瓣橘子就塞进了孟长宁嘴里,“想什么呢?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
孟长宁想想也是,边吃橘子边不可思议道:“不是你?那会是谁?”
“这我怎么知道?他不是一直称病吗?如今病死也不稀奇吧?”
比起孟长宁的慌张,谢锦随的态度显得平淡多了,孟长宁不解道:“你怎么这么冷静?万一有人查到潋滟的事情,说是我们报复呢?”
谢锦随见她如此担忧,轻笑一声,然后一手捏在孟长宁的脸上,觉得煞是可爱,“长宁啊长宁,你可真是个好将军。”
孟长宁偏头避开他的手,“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得可爱,这里只晋州,什么都少就是皇亲国戚、高门显贵多,死一个两个对皇位没有什么竞争力的皇子,对着皇城来说没有丝毫影响,更何况还是个无根的人。”
谢锦随翘起二郎腿,“三皇子向来不得宠,母亲又不过是个小宫女,才华天资、煊赫母家、高门丈人一个没有,还天天不安分、妄想宝座,便是天子对他的死也不会有太多关注。过几日丧意思一下,随便扔进皇陵就够了。”
“可这也太巧了吧……”孟长宁还是有些不放心,会不会是未生动的手呢?可未生这几日不是都安分地待在冷宫里吗?
“是巧了些。”谢锦随面上挂着笑,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对你我来说是件好事,少一个惦记向咱们报仇的人,你夜里也能睡得踏实些。”
“那蔡如斯呢?”孟长宁突然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