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随,熊一头、鹿十二只、兔一百零二只……”
后面的数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年骊山春猎赛猎熊者为为王是惯例!往年都是团体作战才能见到被猎杀的熊,有时甚至是春猎赛都举办完了也见不着熊的尸体也是常事。可从未有人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一个人能猎一头熊。
众人大惊,这谢锦随何时有这般能耐了?他竟是能猎来巨熊?李九季林瞧着谢锦随的目光也带上了不可思议。想不到谢锦随说要夺得头彩竟是成真了?
刘川百无聊赖地扇着自己的扇子,呵——这本该让他也沾沾喜气的熊现在被谢锦随一人夺去了。
羡慕啊嫉妒啊——
可偏偏他还不能说出实情,毕竟每年春猎以猎物作为赌注比箭的事情多了去了,陛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事来,陛下才不管大家到底是哪里弄来的猎物呢。
礼官把接下来的数目念完。
姬北城听见也犹疑了一瞬,他记得那熊在很早就被人猎走了,怎么会到了谢锦随手上?
明德帝手一晃,杯中酒水漏出不少,看着谢锦随的眼光充满了震惊和不快。
礼官宣:“此次春猎赛个人赛头彩,郁侯府谢锦随——”
尾音拖长,将明德帝的理智拖了回来,他看着谢锦随笑道:“不知锦随想要什么赏赐?”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谢锦随起身谢过,道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明德帝见他识相,刚想将这一页翻篇,便听宰相韩温凉起身道:“小侯爷夺得头彩,实属大功一件。怎么能就如此轻易放过奖赏呢,否则日后大家会认为春猎夺冠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使得春猎赛失去其应有的意义,得不偿失啊!”
“韩相以为该如何奖赏?”
韩温凉俯低头,“臣以为,不如让小侯爷承袭爵位。”
话音一落,众人顿时闭紧嘴巴,偌大的春猎赛场鸦雀无声。
有年轻不知事的官员不清楚,可是这韩温凉不会不知道当年小侯爷是为何被压下爵位,父亲过世这么多年都未能袭爵的,可偏偏韩相还当众提出此事,这不是在打陛下的脸面吗?
谢锦随也愕立原地,浑身血液都开始冰冷。僵硬的手连握成拳头的力气的都没有。
孟长宁瞧见他突然变了脸色,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能承袭爵位不是一件好事吗?
她之前也曾好奇过谢锦随为何至今不能袭爵,不过见大家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便也没有开口问过,可如今看着这现场的氛围,这其中……是另有隐情?
旁边的季林也是眉峰紧皱,谢家的事情有许多都是阴私不可说出口的秘事,知之者甚少。可今日韩温凉却把此事直接捅出来,不论是有意还是无心,都无异于是把谢锦随放在火上烤。
明德帝握紧了手中的黄金酒杯,“锦随,也是这么想的吗?”
谢锦随应声跪地,“锦随不敢。”
“只是不敢?”明德帝对着答案似乎很不满意,“那便是想了?”
“陛下明鉴,锦随绝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谢锦随觉得自己浑身都冒着寒气,就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他想爬出来,可是周围的人都在死命地把他按下去,让他永远也出不来。
“你不敢?”这声音到处都透着阴凉,原本高兴热闹的庆功宴,瞬间失去了热度。
好在明德帝还有理智,他国使臣还在,如何能失了面子。
他看向韩温凉又看看谢锦随,突然笑了两声,“锦随,既是朕答应过的赏赐,又怎么能失信于人?锦随若是想,那朕便应允了。”话语里透着的森森寒意,让人忍不住颤抖。
“今日朕也累了,便先回去了,诸位自便。”
明德帝一离开,周身的气压都瞬间回暖,有的大臣连忙将自己额上的汗给擦擦干净。
孟长宁便赶忙将谢锦随扶起来,“没事吧?”
“无碍。”
孟长宁看向韩温凉,冷声道:“韩相屡屡逼我究竟所为何事?”
韩温凉回看孟长宁,依旧严肃正直的模样让人生厌,“我说过了,我们如今是朋友,终有一日将军会感谢我的。”
“韩温凉,我不想再见到这样的场景。”孟长宁很冷淡,“你的算计一步看十步也好,为眼前利益也好,如果你一直这样将我二人玩弄于手掌之中,就别怪我嘴巴不严实了。”
韩温凉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他冷静道:“将军来日便知小侯爷袭爵到底会有多大的好处。”话落便甩袖离开。
这有理三分傲、我为你好的模样,反倒是叫孟长宁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回去吧。”谢锦随在一旁开口道。
陛下几次三番的异样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注意到,瞧谢锦随如今的模样,明摆着是知道隐情的,可他却从未提起过。
孟长宁看了他一眼,没有应答,一言不地拔腿就走。
谢锦随心里咯噔一下,今夜怕难以善了。
第4o章撒个娇
谢锦随和孟长宁两人一前一后回来,可这氛围明显不对。
木夏和长正两人对视一眼,谁也不想在此时惹祸上身,所以到底是谁留下来守夜?
木夏:今夜你守夜!
长正面目憨厚,眼神纯洁,摸着自己的腹部眨眨眼:我今天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