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孟长宁气不过大吼。
6易铭静默了一瞬,身后传来众人跪地的声音,“求您救救我们。”
6易铭没有回头,“明明他们都已经涌入了晋州,不会只有你一个人现这个问题的,可你瞧所有的官员不是缄默不言就是避开此处,没有一个人敢声。孟长宁,我不能搭上我承平王府上百条性命。这明哲保身的道理人人都懂,你又何必苦苦执着呢?”
他在抬头看看这地方,“你已经打草惊蛇了。”话落,6易铭抬脚离开。
孟长宁捏紧了拳头,她错了,她以为照6易铭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再加上承平王府的背景足以承担下来此事,可没想到连承平王府也未必真的敢和皇后母族抗衡,难怪明德帝对皇后如此忌惮。
望着眼前的难民面上都是麻木认命的表情,还有在襁褓之中的孩子传出来的哭声。这样的悲剧惨状就生再眼皮子底下,却没有人管,所有人都蒙起自己的双眼,做一个装着眼睛的睁眼瞎子。
顾未生久不见众人回来,赶到时便只剩下孟长宁和平生了,瞧着孟长宁的神色不是很好,她轻声道:“生什么事了?是钱袋没有拿回来吗?没关系的,我……”
孟长宁看向她,哑声道:“秦软,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顾未生傻在了原地,看着孟长宁转身潇洒离开的背景,“孟长宁!你胡说些什么?”
她刚要上去找孟长宁说个清楚,就被顾平生拦住带走了,嘴里一直骂骂咧咧个不停。
孟长宁居然敢和她绝交,疯了吧!
回到家,孟长宁命长青收拾好东西,自己一个人呆在书房里。
谢锦随回来的时候是满面春光的,因为他被引荐入朝为官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长宁,我可以入朝为官了,虽只是个八品小官,如今却也是个可以带官帽的人了。”谢锦随走到孟长宁身边,声音里都带着笑意,“对了,你收粮的事情,进展得可还顺利?”
见孟长宁呆坐在原处,没有说话,谢锦随好奇往前一探,“长宁,你在写什么呢?”
等谢锦随看清楚了面前的宣纸上的大字之后,他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拿起前面写着“和离书”的那张纸,嬉皮笑脸道:“这字如今是练得不错了,就是写的东西不太吉利。”
孟长宁没有看他,“谢锦随,我们和离吧。”
谢锦随舔了舔唇,“长宁,别闹了,我今日才拿到文书第一天,你送我这份大礼我可消受不起。”
“字我已经签好了,生辰帖我也换了,你收好。”
谢锦随这才意识到孟长宁没有开玩笑,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呆傻在了原地。
“为什么?”谢锦随开始心慌,“我做错什么了……”谢锦随将自己近来所有做过的事情都回想一遍,生怕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不小心让孟长宁不开心了。
他突然拽着孟长宁的手,道:“你是不是都现了?不是的,我和姬北城设下赌局诱导韩温凉引你前去,只是希望能助你破除心中的恐惧。”
“长宁,我错了,我不该答应姬北城。可是,孟长宁,我不想你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我不想你永远愧对秦圆,我不希望你总是把自己的悲伤隐匿起来。长宁,你要是觉得我错了,你可以责备我,你甚至可以打我骂我,可你不能弃我!”
孟长宁抬眼,原来还有这些事情啊。
突然想起夜晞走的那一天留下的那句“你不觉得一切都太顺畅了吗?”,恍惚间,原来什么时候谢锦随已经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不,应该说,他一直都可以保护自己。
孟长宁放下心来,那就好,谢锦随,你能保护好自己便好。
谢锦随,无法接受被人抛弃,不行!
没有回应,孟长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谢锦随看着她平静的脸颊,上面没有丝毫波澜,可见这不是一时起意,而是思虑良久之后做出的决定。
“你是不是因为知道了那个秘密,觉得承受不住了,时刻会害怕终有一天会祸事临头,所以要先离我而去?”
谢锦随看着她,突然笑了,眼睛猩红,也是他的父亲都承受不住这样压抑憋屈恐慌的日子,孟长宁又如何能承受呢。
他的父亲自杀,孟长宁要和离,一转眼又回到了当初那个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谢锦随的身躯一下就矮了下来,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孟长宁最后看了一眼,起身绕开他拿起自己的包袱,包袱很小只装了几件衣裳,手里拿着银枪,明明看起来只是简简单单要出门一趟,却是将最绝情的书信都留下了。
“我回孟家了,长正和长青就留给你吧。保重。”
“吱呀”的开门声传来,谢锦随转头,大喊:“不许走!若你要走,便把从郁侯府带走的东西都给我留下。”
他一步步靠近孟长宁,前几日尚且温存,怎么今日就突然变脸了。
孟长宁没回头,天色已暗,外面已经点上了灯笼,“你要什么?”
谢锦随攥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面色铁青,“孟长宁,我是不是待你太好了,叫你以为这郁侯府你想来就可以来,想走就可以走。”
孟长宁突然被他一把推倒门上,禁锢在门与身体之间,她一时之间竟是挣扎不开。
谢锦随眼里染上了疯狂,“孟长宁,你瞧,我这徒弟做得如何?是不是将你教的都学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