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嵛晰身盯着顾渊€€的脸看了半晌，倏然笑了:“昨天晚上这是去哪里鬼混了？”
两个人之间原本隔着一个书案，沈亦舟手撑着桌子，呼吸离得很近，顾渊€€看着云雪白袍扫过桌面，紧接着的是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脸肤色冷白，美的过分，甚至眼上的睫毛都清晰可见。
他这是头一次离沈亦舟这么近，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手捏着毛笔，垂着睫毛说：“没有鬼混。”
“没有鬼混一边挂一个熊猫眼，”沈亦舟调侃说。
顾渊€€不知道怎么回答，低头写字，又不理人了。
身边响起了细小的衣服摩擦的声音，对方起身似乎离去了。
难道生气了？
顾渊€€笔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慌张。
他快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对方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条帕子递了过来。
顾渊€€愣了一下，抬眸疑惑地看着人，不明白这是何意。
沈亦舟说：“一直挂着黑眼圈怎么学习，用帕子敷一下吧。”
他见顾渊€€眼睛眨了几下，才接过帕子放在眼下的乌黑上，又开口问道：“昨夜没休息好，又做噩梦了？”
顾渊€€摇了摇头。
沈亦舟见他不愿意讲，便继续问，于是又将眸光落在他笔下的宣纸上，笑着说：“将你写的字拿来给我瞧瞧。”
顾渊€€抿了一下唇，有些不情愿的将纸拿了过去。
沈亦舟原本接过宣纸的时候还面带着笑意，看到纸上的字的时候彻底笑不出来了。
只见那纸上字歪歪扭扭的扭成一团，甚至有些都不能算字，只能算一团墨迹。
其实之前在狩猎场他当时就见过顾渊€€的写字水平，但是这小孩练了这么多天，没有丝毫进步就不说了，甚至越写越离谱。
沈亦舟的嘴角抽了一下，可偏偏顾渊€€此时睁着黝黑的眸子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不难看出那眼神充满期待。
不能打击一个小孩子的积极性。
于是他昧着良心道：“近看的话还可以……个屁，”他对着顾渊€€没好气的说，“你是闭着眼睛写的么。”羽熙
可能是他这话说得重了些，话刚落就看到顾渊€€那双眸子里瞬间升起了水雾。
沈亦舟紧接着就后悔了，九皇子常年待在废院子里，自小没人教导，能写出来就已经不错了，不能要求这么高。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说：“不会写没关系，先生教你。”
顾渊€€眸中的水汽这才笼了起来，看起来很是开心的重重点了一下头。
沈亦舟在书案上拿了另一张宣纸，坐在顾渊€€身边，“看着先生怎么写，怎么落笔的。”
墨色晕染，他每写一笔就停下来抬头看看顾渊€€。
不错是个听话的学生，下笔的时候学着沈亦舟可谓是有模有样，只是……虽然顾渊€€模样认真，写出来的字可真是……不忍直视。
顾渊€€小心的咬着唇，垂头丧气的看着沈亦舟说：“先生，我是不是太笨了？”
沈亦舟看着眼前那乌沉的委屈的眸子，心下一软。
他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可每每到了顾渊€€这里，就破了例。
他起身走到顾渊€€身边，有些无奈地拿着这小闷徒弟的手说：“不笨，先生和你一起，再写一张。”
他微俯身，头悬落在顾渊€€的脸颊两侧，一股松雪的气息环绕在顾渊€€的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