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火光熄灭,世界遁入一片黑暗。
“景鸿羲!”
沈芸萱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终于醒了。”赵衡似乎一直守在旁边,立马端来一碗水,“你吸入了太多浓烟,昏迷已经有两日了。”
沈芸萱没有注意赵衡在说什么,心有余悸的回忆着那个梦。
梦里撕心裂肺地疼痛,让她甚至不敢再闭上眼。
“他呢!”沈芸萱抓住赵衡,急切地问。
赵衡没说话,眼里愧疚的神色让她心头一惊,光着脚就下了地。
“景鸿羲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
赵衡叹了口气,帮她穿好鞋子,带她来到隔壁厢房,推开门缝瞬间就透出一股浓烈的药味。
“那日他把你牢牢护在身下,后背伤了好几处,不过你们当时逃出来,所幸受的只是一些皮外伤。倒是不碍事。”
“只是……”
沈芸萱本来松了一口气,但看赵衡凝重地表情,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他到底生了什么病?”沈芸萱回想起之前药铺老板所说,心中越不安。
赵衡神色很是疲惫,似乎挣扎了一番才道:“他中了毒,而且时间不短。”
“之前高热,便是毒之症,被我用药压下了。”
“现在被火烧伤,彻底将那毒引了出来,就连我也没有法子了。”
赵衡低着头,似乎不敢面对沈芸萱。
沈芸萱晃了晃,险些晕倒。
她定了定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不是说我药田里的都是极其珍贵的草药吗?没有能用的吗?”
赵衡丧气的摇摇头,语气低落了不少:“这种毒非常奇怪,依存他体内的真气而存,若是强行祛除,怕是他也没命了。”
沈芸萱鼻头一酸,牢牢抓住赵衡的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赵衡,算我求你,救救他。”
沈芸萱这幅低声下气的模样极为罕见,赵衡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痛意,但很快压了下去。
“这几日我翻阅古方,倒是找到一个法子,不过……”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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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