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站在原地看着那边坐下的少女,嘴角的笑有些许的无奈。
由于范蠡已经命令手下将那袭美人和钟鼓贡物先行走6路走,眼下想要赶上他们必须要走越地多见的水路,然后和他们会合了。
这一次夷光终于在进大越之后的三年后再一次坐上了舟。舟楫是吴楚越南方的主要交通工具,范蠡想要买来木舟再请上几个有经验的艄公撑船也不是什么难事。不消两三天就办好了。
几只舟都不小,夷光因为是女子再加上她将要送给吴王的美人,一群男人难免会有不方便。范蠡干脆让人到村中用一头野猪换回了一个小女孩,来服侍她。
舟上那名指派给她的那名小女孩身子干瘦,脸色黄黄的,就是头都不是黑而是带着一种病态的黄。
小女孩有些害怕,但又怕自己服侍夷光不够周到,说着那一口本地土话来问夷光需不需要她做什么。
夷光看见那个干瘦的小女孩,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当初她不也是和这个小女孩一样,一日连一顿粗粝的饭食都得不到。
夷光笑笑,“你便给我打些水来。”知道小女孩心中不安,夷光也不拒绝她的服侍,等到小女孩回来手里还真的抱着一盆清水。夷光看着她抱着水盆晃晃悠悠的,赶紧让她放下来,也给了她一些食物。
按照这个小女孩眼下侍女的身份是没可能吃肉的,夷光也不想给她招麻烦给的都是野果之类,可是小女孩吃得比什么都香。
夷光见景也笑笑。
夷光的那只舟上,除去艄公没有其他的男人。她的那个小侍女沉默着跪坐在舟内,夷光本人也是安静的,她只是坐在舟内,手臂支着下巴看着潺潺的流水。越地多水,水一多,整个吴越都笼罩在水汽的氤氲中,山青水秀别有一种柔情。
夷光坐在舟尾支着下巴看着这一路向后弛去的山川,没有说话。
船头的艄公将手中的竹篙j□j水中,一边撑船一边唱起了越地的歌谣“断竹——续竹——飞土”
越国民间的歌谣没有楚国的那般丰富,用词简单,但是胜在轻快。这越国的猎歌很快就引起了其他几艘船上的艄公的共鸣。
“断竹——续竹——飞土”紧接着高昂的歌声不断的响起,朴素的山野猎歌在环水的几座山川中回荡相互交叠着。
夷光在苎萝村的时候也曾听过这样的歌谣,那会她还是一个赤脚裸*身的小浣纱女,每日去若耶溪浣纱完回家便是背着个竹篓去捡鸟粪做田间的肥料。
如今转眼四年过去了,她已经要入吴了,也不是那个不知道一天吃完一顿还不知道下一餐在哪里的生活。
范蠡坐在船中见到艄公的动作慢了下来,知道是最近初夏雨水充沛河流端急,再加上船只本来就是顺着河流,因此艄公也不必老是撑着。
“君子真是赶上了好时呢!”艄公见到范蠡看向这边笑道。“这时节雨水多,水上走的也快,到那地方也要不了好几十天。”
范蠡听了笑道,“也希望托了你的吉言啊。”水流端急走的也快,从吴入越走6路少说也要走将近一个多月的路程,如今他们都是想着赶路,自然是越快越好。
艄公听了嘿嘿一笑,继续转过身去观望船走的方向对不对。
这顺流果然还是有很大的好处的,走了两三天的时间走的几块,再过个七八天或许就真的能追上那些先行的人的度了。
初夏多雨,雨后水流就越端急。河流两岸偶尔会有高山夹道,狭窄的河道再加上急的水流就变得更加急。艄公因为要借着这急的水流,也没特意的去用竹篙去控制船只的度。
几日的顺利行走教的众人心中都生出一丝慵懒的倦怠,水面上也无所谓的水盗就连打渔的都没见到几个,武士们都是白日里用过蚤食后就在船舱里有些昏昏欲睡,虽然不说真的躺的四仰八叉,但是人坐在那里身子都是止不住的前微微连续栽那么个几次的。
范蠡虽然不像那些有些懒的武士那般,大白天的就在那里打瞌睡,但是明显他也多了几分懒意。
船里头的人这样,撑船的艄公自持经验丰富,这一路应当是顺水的很,也没有多多注意。艄公们也收了竹篙,看起那些秀美的风景。
河面逐渐变窄,就是岸边也不再是那些开阔的草地树林风景。
夷光坐在船尾也不顾自己小侍女的劝说,只是推说坐在里头太闷,出来透透气。船顺着水流而去,竹篙在水中拨弄的哗哗声响。夷光仰头看着湛蓝没有一丝被污染的天空,心中一片死静。
原本她还有一些不甘,到了此刻只有一种死一样的寂静。
前方该是何去何从?她已经不需要再多想了,似乎那一条通往最终结果的道路已经呈现在她的眼前。
水面上一只兕头渐渐浮出来,艄公现的时候,船已经快和这只犀牛给撞了个正面,艄公惊呼一声,赶紧手中的竹篙给插了下去,守住船势。可惜后面的船不知道前面底细如何按照惯性朝前行弛。
“砰!”船和水里的犀牛的角直接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立刻船身就被犀牛坚硬的角给戳了个大窟窿,而且船身也被撞的翻了过来,夷光噗通一声就掉进了河水中。
她在河水中本能的挣扎着身体,冰冷的河水不断地灌进她的口鼻,耳朵里什么声音都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