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行告退了。”徐自闻拱手而退。
姜知月目送他离开,眼神又落回那块玉佩上。
初夏忙双手呈上,但姜知月摇头:“不必了,初夏你收好吧。”
毕竟是外男的贴身之物,她不方便带在身上。初夏是她信得过的人,交予她保管再安全不过。
初夏点点头,转而又好奇起来:“小姐不好奇吗?”
姜知月微微一想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灿烂一笑:“好奇这位在外界看来是个痴好舞乐,不入正流的小公子竟然是余人商会的人?还是好奇我怎么知道他的身份?”
“都、都好奇!”初夏眼神亮亮。
姜知月点了点她的鼻子:“好奇心害死猫~去倒杯香茶来。”
——
高公公为师耀奉上一杯香茶,随后低眉敛眸地退下,余光看那位帝王闲坐高台,一手撑头,百无聊赖地看着宴会上的青年男女。
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想:东川闹着水患,朝廷就这事已经快吵了半个月,陛下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出席宴会,倒是也能理解那雪花片似的奏折了。
只是他心里也觉得怪,陛下虽然是不羁了些,但也不是那贪玩舞乐的昏君,为何非得在这个节点上,不惜得罪百官也要出席宴会呢?
这太监左思右想,没把圣意揣摩出个所以来,倒是听见师耀懒散的声音响起:“高元,广君可动身了?”
高元,也便是高公公忙上前一步回答:“回禀陛下,世子昨日连夜出了城。”
昨日夜,苑武帝召见靖安世子慕广君,派其前往京城郊外,请广平寺中高僧入京,做一个经忏大会,为民诵佛祈福。
不同于前朝弱藩王,削世宗的态度,本朝帝皇极重宗亲,边关,政要等国之要政上,皆有皇室宗亲的身影与支持。
不过如靖安世子这般,少年天才受皇恩沐宠,能破格近侍天子的,也是宗亲之中的少有。
师耀嗯了声,又问:“太子近日怎么样?”
“殿下这几日常访民间,日坐书阁,似乎是因水患之事而欲寻治理水灾的方法。”高元这么说着,甚是谄媚,夸赞太子的意思十分之明显,“殿下有如此忠君爱民之心,属实难得。”
“忠君爱民?”师耀哼一声,“可惜昨日锦衣卫探子还来报,说他在颂莲宴会一角,对太傅之女言语缠绵悱恻,倒是看不出他为水患之事有多上心。”
苑武帝在混乱中登基,不过十年,便能与盘踞京城多年的各大世家分庭抗礼,其手下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做出了很大贡献。
这支帝王亲卫臭名昭着,干尽阴私血腥之事,恶名能止小儿夜啼。
听说这群人无孔不入,上至国家机密,下至官员隐私,连哪位官员养了几房外室,哪位官员有不举之症都能调查的一清二楚。
时人不敢高声论政,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家房梁上是否蹲着一窝锦衣卫。
不过高公公没想到,苑武帝连自家儿子也能监视,搞得他马屁拍在马脚上。
不过他只为难了一瞬,就转而赔笑:“听闻久前,那位姜家姑娘与太子就有交好,只是姜大小姐眼下定了亲事,太子一时未能回转态度也不是不能理解。”
师耀冷笑一声:“朕可是给过他机会了,太傅之嫡女做他正妃都绰绰有余,他若早几年向朕求娶,还会有广君的事?”
“他自己眼界甚高,轻易得到的便不爱惜。”师耀摇摇头,“失去了,却又觉得不甘,如此心性,哪有个储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