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的骂声渐弱于突然爆鸣而起的鞭炮声中,但姜知月听到了。
慕广君的手紧了紧,她知道他不会放过那嬷嬷了。
他出的起点是好的:想用自己的坏与目无尊制,将旁人的指点异议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只可惜慕广君还是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个世道对于女子的偏见大于男子,他的权势也不敢让人对他过多异议。
倘若对他无法泄愤恨,旁人就会将那些唾骂毫无心理负担的转移到姜知月身上。
姜知月拍了拍对方的手,以表安慰。
却让慕广君内心更加说不出什么滋味,似乎酸麻,似乎痛惜。
按捺下那些异样的情绪,两人由着喜婆匆忙上前,将结着大红绸花的缎子交付到双方手中,并仔细地叮嘱:“一会儿拜堂时,可千万不能撒手了。撒手的寓意就不好了,便不能取永结同心的好兆头。”
闻言,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捏紧了些手中的大红绸缎。
“二位可这边请。”喜婆道,“王爷王妃已经候着了。”
姜知月无端多出几分紧张来。
他们的婚事结的匆忙,婚前连双方父母都没有一次正式的见面。
手中的红绸被轻轻扯动,是牵着另一端的人无声的关心与维护。
姜知月的心定了些。
不过出乎意料的,拜堂时没有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繁琐的礼仪过后,两人终于是到了堂内。
堂内的氛围很是庄重严肃,仿佛不是新婚夫妇成亲,而是开宗祀大会一般肃穆沉静。
姜知月顶着红盖头,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敢盯着余隙间沉灰的地面与自己描金绣珠的鞋尖尖。麻木地跟着喜婆拖得极长的调子做动作。
喜婆似唱似念:“行礼——”他们便也跟着婚前和教习嬷嬷学习的那般,规规矩矩地行礼。
接着便是一阵喜庆的吹打声,唢呐的调子扯着姜知月的神经,让她莫名觉得有些头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趁着夫妻对拜的功夫,盖头晃悠,姜知月总算有点闲心去透过余隙去瞄眼前的青年。
在那一闪而逝的光景里,她看到慕广君神情严肃,脸上毫无喜色,反而凝着一种忧郁愁结。
他不开心吗?是在为了什么事烦忧,还是说到了这一步,他才流露出些对这桩婚事的不情愿?
姜知月胡思乱想着,又听喜婆高唱:“新妇见父母,敬茶——”
姜知月盖头未揭,不过自有人将茶水递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