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建国把目光从房子上移开,转到了杨建民脸上。
“是个寡妇,人长得不错。丈夫是个跑车的,岳母住院,他去找人借钱,半路回来被那些村霸给拦下了,因为手里的钱是拿给岳母救命的,死活不肯给,被捅了几刀,钱也没了,死撑着把车开到家里就去了。因为耽误了时间,她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也没把老母亲救回来。当地干警把那几个村霸抓回来的时候,她提着菜刀冲上去砍了几刀,押送的人念她不容易,这事也没往上捅。她在城里开了一家文具店,这些年家里债也还得七七八八了,人不过三十来岁,你要有心,改天我带你过去看看。”
“到时候再说吧!”
廖建国转了一下左手的手表,不着痕迹的握了握拳头。
“那行!你随时可以找我,我现在先送吴群他们回家,有空再联系。”
杨建民把手里的烟头一扔,拍了一下屁股站了起来,招呼着杨再业和吴群离开。廖建国看着儿子把他们送到了车子边,和他们挥手告别,一点没有起身的意思。
“爸,再业可能已经在混黑了。”
廖工兵搬过一张椅子,坐到了老爸身边。
“嗯?说说看。”
一说到这个,廖建国眼里的迷茫消失不见,透出一股寒光,坐直了自己的身体。
廖工兵把自己再kTV的经历告诉了廖建国,后者一边叼着烟,一边静静的听,时不时打断廖工兵的话,问一些细节。然后思考一会儿,又示意廖工兵接着往下说。
“你确定你那天晚上看到的东西是毒品吗?”
“根据我的观察,还有他们的反应,以及再业最后的话,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毒品。”
廖工兵回忆了一下,给出了答案。
“那个杨建军我知道,越战血堆里爬出来的老侦察兵。当年在宁明,也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没想到他居然是杨建民的弟弟。”
廖建国有些头疼,伸手摸了一下下巴。思考了十几分钟。
“这事你就别管了,这不是你能进来掺和的事,我来想办法。”
“那我和再业这边怎么办?”
“保持和和平时一样的关系就好了,有什么你掌握不了的事,给我打电话。”
“可你从小不是教育我,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么?”
廖工兵有些不解,他看见的父亲,重来都是爱憎分明的。
廖建国听见儿子的话,转过头看着他,眼里有欣赏,有慈爱,还有担忧。
“工兵,你说的没错,我们生为男男儿,就要顶天立地、路见不平,但是也要考虑是不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不是?练武之人的勇气,你从来不缺少,你缺的是练武之人的智慧。别的不我们先不谈,就拿武力来说,一个杨建军,几个回合就能把你击倒。何况他根本就不用亲自动手,大把人会排队收拾你。就算你武力通天又怎么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古往今来,多少牛人死在比自己弱小的对手上?人间是需要正义。可主持正义从来都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做到的。”
廖建国说到这里,举起手摸了摸廖工兵的脑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退一万步讲,你是我儿子,我已经失去了你的母亲,决不能再失去你!”
说到这里,廖建国的声音已经不再坚定,带上了一点忧伤和回忆,这个时候的他,失去了身为人民警察的浩然正气,变成了一个拉扯着孩子长大的单身父亲。背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的凄凉又无助。
廖工兵看着自己的父亲起身走进了屋子里,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静静呆。他是不是在思考自己将来的路呢?谁都不知道。我见人间多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