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汀閉上眼睛,腦子裡閃過今日發生的事情,仿佛有一團亂麻糾纏著。
很明顯,亂麻的某個線頭被某個不知名的人握在手裡。
前世是這樣的嗎?不,前世似乎沒有這些。
前世的阿縈沒有過冊封典禮,因為長公主容汀的&1dquo;死亡”,舉國大喪,沒有被封妃。
一切變動,是從長公主容汀&1dquo;活下來”了開始的嗎?
又或者,是源自於阿縈的封妃?
前世的南陵對冊封之事是何態度?按理說,哪怕中洲以大喪名義拒絕封妃,南陵也不會輕易同意,他們可是送出了最尊貴的天聖女,必有所圖,怎麼可能允許她真的在宮中寂寂無名?
但是沒有。
無論如何回憶,前世的南陵真就同一潭死水,毫無動作。
也正是因此,她在能在前世平安寧靜地度過最開始偽裝皇兄的,那段渾渾噩噩的時光。
容汀輕輕揉了揉眉心。
有些東西變了,但是沒關係。
線團再紛雜,總能從中抽出某個源頭,然後一點一點梳理順暢。
她會讓中洲長治久安,亦會讓阿縈安平喜樂。
半個多時辰後,福祿端著湯藥進來服侍容汀喝下,容汀的體溫漸漸降下來,於是昏昏沉沉陷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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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殿外,無人注意到的地方,顧懷縈站在一棵柳樹後,沒有撐傘。
一片柳葉被雨水打落,落在她的臉上,就這麼緊緊貼在了那裡,好像一塊傷疤。顧懷縈也沒有伸手拂去它,她被雨水打得很濕,好像也不需要在意那一片柳葉的侵擾。
她是跟著艷鬼來到這裡的。
這幾乎是她住進中洲皇宮後第一次主動地走出思寥宮,那座被中洲皇宮眾人厭棄的宮殿對顧懷縈而言並非什麼糟糕的地方,甚至那裡能夠給她一種隱秘的安全感。皇宮是個巨大的牢籠,而思寥宮是這個牢籠中屬於她的一間。
若是不能離開牢籠,那至少始終呆在屬於自己的那間中,也不是太糟糕的事。
為什麼會走出來呢?顧懷縈自己也說不清。
她只是在艷鬼跨過她的身體離開後,沉默許久,默默地跟了上去。艷鬼對皇宮很熟,一路都沒有遇到任何人,最後進了眼前的宮殿。
顧懷縈沒法接著跟了,又見宮中有人跑了出來,於是躲在了樹後。
她抬起頭,有些心不在焉地想:這是誰的宮殿呢?
她是知道的。
因為她今天白天時才來過這裡,被那隻貓妖領著,要鑽狗洞進去。
貓妖口中&he11ip;&he11ip;中洲皇帝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