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汀,或者說,艷鬼。
艷鬼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顧懷縈見艷鬼似乎沒有反應的意思,撩了下頭髮,垂下頭準備繼續。
艷鬼:&1dquo;等等等等!”
艷鬼一個大跨步闖進燭火,衣角都差點燎著了。她也沒在意,有點慌亂地抓住了顧懷縈的手指。
顧懷縈微微抖了一下,又抬眼看她,目光清凌凌的,裡頭明明空無一物,卻莫名讓人感到某種隱約的控訴。
艷鬼張張嘴,感覺自己的掌心微微出了些汗,拽著顧懷縈的手指,幾乎濕滑得有些抓不住。
艷鬼:&1dquo;&he11ip;&he11ip;阿縈,我哪裡惹你生氣了嗎?”
顧懷縈認真思索了一下,點頭。
雖然並不是艷鬼直接造成的,但她這些日子的心緒似乎都是因為艷鬼。
身為天聖女,這是錯誤的,瀆神的,應該受到懲戒的,但卻也是她無法控制的。
但總歸,她的懲戒&he11ip;&he11ip;所謂死亡很快就要來了,所以所做的一切,所思所想又好像可以被自己原諒了。
艷鬼微微睜大眼睛,那張艷麗至極的臉此刻看上去有幾分呆愣。
艷鬼:&1dquo;這&he11ip;&he11ip;生氣到,要殺掉我嗎?”
她到底做了什麼?
艷鬼苦思冥想,沒有結果。
難不成是因為上次她不小心一巴掌按在阿縈胸上了?
就類似於中洲女子要是被人看了身子就得嫁人這種無聊又見鬼的規訓,南陵也有什麼萬一被襲胸就要弄死對方的鐵律?
而顧懷縈聽到艷鬼的話,眼睛深處有什麼很輕地閃爍了一下。
她靜靜地想道,艷鬼是要殉情嗎?
生同龕,死同穴。
她這麼想,也就這麼問出口了。
顧懷縈的面容很冷,她慣常沒什麼表情,一生中表情最豐富最溫柔的時候大概就是那日面對著中洲京城的火樹銀花。
所以艷鬼並沒有意識到顧懷縈的情緒和平日有什麼差異,就聽她很淡地,一字一頓,努力用中洲語說道:&1dquo;皇帝,要殺你,你&he11ip;&he11ip;要為他死?”
她垂眸望著艷鬼,仿佛在看正在挖野菜的相國小姐:&1dquo;是這樣嗎?”
艷鬼懵了。
大腦一片空白,仿佛整個腦袋成了石頭,顧懷縈的話就是鎬子,每吐出一個字就在上面狠狠鑿一下,將原本還算完整的一顆腦仁鑿得稀碎。
她似乎這時候才突然意識到,顧懷縈眼中的中洲皇宮,和她眼中的實在大不相同。同時也回憶起了,不久前她們曾爭辯過的,關於自己是人是鬼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