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汀的耳朵紅了。
顧懷縈即使在這種時候,面色也是冷淡的。
她脫下自己的衣服,就像蝴蝶破繭時褪去髒污的外殼,好像這是一件再自然不過,沒有任何需要羞澀的事情。
外裳之後,是中衣。
再往下,是白色的裡衣,很薄很薄的一層,幾乎能透出底下些微的起伏和淡黃的吊衫。
容汀終於頂出了塞在嘴裡的帕子,急急地喚了一聲:&1dquo;阿縈!”
顧懷縈的動作停了下來。
容汀一張臉漲得通紅,配上泛紅的眼眶和被綁起的姿態,看上去仿佛被凌、辱的良家少女。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裡放,心底深處有一種熱切突突地往上涌著——眼前的是她所愛的人,明日她們將會在世人的見證下成婚,雖然在世人眼中,她們是姑嫂,但於她們而言,實際是雙妻。
而她的愛人在成婚前夕對著她脫掉了衣衫,她若是能無動於衷,那真真是柳下惠了。
但是這場景不對勁。
顧懷縈歪著頭,帶著淺淡的疑惑,靜靜看著容汀。
她以為,自己應該已經算是按著容汀的喜好,但為什麼,容汀看上去依舊不那麼開心?
容汀的疑問卡在喉嚨里,最後吐露出來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1dquo;阿縈,你心悅我嗎?”
顧懷縈慢慢眨了眨眼睛。
&1dquo;我,不知道。”
她這樣說。
容汀說不清自己在聽到這個答案時,心中浮起的是不是失望。她的聲音緩下來,引導似的問道:&1dquo;阿縈,你知道,剛才你接下去要做什麼嗎?”
顧懷縈點頭。
破身,亦是破局。
破掉明日死局的最後一步,她不能再是侍奉神明的,不理欲憎的天聖女。因此,也就做不得這場死局中,最後刺向皇帝的毒針。
但她卻忽然感覺,自己不能這樣告訴容汀。
她不會對容汀說謊,但這個答案&he11ip;&he11ip;顧懷縈卻不知為何,不願意說出口來。
好像一說出來,就會有什麼破碎掉去。
容汀的聲音微微啞了啞:&1dquo;所以阿縈,你是願意的嗎?”
這個問題沒什麼值得猶豫,顧懷縈直截了當地點頭。
容汀的聲音輕了下來,她紅著臉問:&1dquo;那&he11ip;&he11ip;為什麼要捆著我?為什麼,不等到明日?&he11ip;&he11ip;這麼著急嗎?”
顧懷縈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她仿佛忽然回到了曾經的那個雨夜,她還當容汀是艷鬼時,以為艷鬼意欲承歡,藉此吸□□氣。
她放下了所有,在艷鬼身側閉目躺下。
但是艷鬼離開了。
顧懷縈仿佛這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