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傷了小老虎的心。
而且&he11ip;&he11ip;
顧懷縈垂下眼睛。
若是容汀的敘述沒有差錯,記憶沒有疏漏,這大約是這十年間,一直到容汀被囚禁之前,她們唯一的一次面對面的對話。
顧懷縈的目光幾乎要有些貪婪了。
她想要說更多,想要去安慰這個剛剛被母親背叛的孩子,想要去擁抱她,想要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麼,自己永不背叛。
但最終,她只是低垂下了目光,朝著容汀恭敬地伸出雙手,吐出已經許久未曾使用過的南陵語。
&1dquo;如果陛下擔憂這雙曾撥弄蠱毒,可能掀起風波的手,就請砍掉它們吧。”
她的阿容露出一瞬不可思議的神情,仿佛有什麼突然碎裂開來。阿容憤憤地看著她,最終緊緊抿住嘴唇,一甩袖子走了。
顧懷縈有些不舍地想去望她的背影。
但她終究沒有抬起頭。
她在腦海中回憶著自己的前世,和容汀度過的那一生。
她們曾錦繡堆里溫香軟玉,也曾竹杖芒鞋踏遍河山。她們幾乎做了想做的一切,她曾想過,自己這一生就將靠著這一個個回憶度過。
可是不是啊,即使不能說話,即使不能觸碰,即使連見到都是奢求,但阿容還這樣好好地生活在這裡呢。
所以難道還不夠嗎?
她從不貪心。
即使在為了破除直死之咒,木然站在思寥宮中,冷硬地將自己破身時,她也在信中重複著這句話。
一切都足夠了,她不貪心。
她脫掉所有的衣服,忽而意識到什麼,在一片空寂中回過頭。某個瞬間,仿佛過去那個前世的自己正以茫然的目光撥開時間的迷霧,向她投來遙遠的,純然的一瞥。
顧懷縈微微笑起來,很輕很輕地喃喃。
她說,請愛她。
那樣好的一個人,請你愛她。
不要那樣冷淡,不要那樣麻木。
對她笑一笑吧,讓她高興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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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如今的自己,再也無法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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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是十年。
十年間,她居住在陰濕寒冷思寥宮,仿佛飄在這中洲皇城的一隻幽靈。有了前世的經驗,處理掉那些對阿容有威脅的事情並不難,真要比起不動聲色和步步為營,其實阿容從來不如她。
那個赤子之心的女子太過明媚,心上藏不得髒污。
但她可以,阿容用了一生的時間,讓自己學會了如何如常人一般微笑,但終究未曾徹底刮掉她從奉天殿帶出來的冷血和漠然。只是阿容在她身邊時,她可以如阿容希望的那般,做一個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