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指向安倩和张秀娟。
“她们坚持说这张存折里的钱是属于她们的,但是账户的户主是你。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安念笑了笑:“同志,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自己有个存折。”
她缓缓地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
“我八岁那年,爸妈救火牺牲了,我成了孤儿,自此一直在小叔、小婶家里住着。
他们总说我爸妈没留下多少东西,纺织厂也只赔偿了一点钱,根本不够养我长大。
我今年二十岁了,在叔婶家里吃白食了十二年,这十二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被抛弃。
我每天五点就起床做饭,但是饭却没有我的份,做好了饭,我就要饿着肚子去下地干活。春夏秋冬,我没有一刻偷懒。
能长这么大,我真的很感激小叔和小婶。”
被她的目光扫过,张秀娟一点都没心虚,倒是坐在她边上的安建党有点讪讪,不太敢和安念对视。
“但是,就在昨天,我去银行想办个存折,一查才知道自己名下原来早就有个存折了。
原来我爸妈牺牲后,纺织厂每个月都会给我打1o块钱抚养费。
原来他们还记得我爸妈……“
这几句话字字泣血,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老公安恍惚记起了十二年前的新闻,他问道:“你爸妈是不是安建国和陈婉。”
这两个名字揭开了安念尘封已久的记忆,她仿佛看见了爸爸刚毅的脸,他会弯腰摸摸小安念的头,会把她抱起来扛在肩膀上飞翔。
安念用力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涌上来,她笑着点头。
“是。我爸爸是安建国,妈妈是陈婉。”
老公安感叹般:“他们是英雄,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县纺织厂十二年前就倒闭了。”
现在的工厂可都是国家的财产,里面承载了太多人的希望。
听安念说完,老公安看向张秀娟等人的目光更不善了。
“纺织厂的钱是给安念的,她满十八岁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把存折给她。”
张秀娟被老公安瞪着,有点害怕,说话都磕巴了。
“她……她是个傻子啊……”
“胡说八道!她哪里傻了?!”
老公安气的拍桌子。
这家人简直就是在吃人血馒头,见安念爸妈死了就想占便宜!不仅霸占她的抚养费,把她当长工用,还编排她是傻子!其心可诛!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存折就是安念的,她要挂失、要补办都可以。你们到银行去闹事就是扰乱银行的正常工作秩序,必须写检讨书!”
“不是啊,同志。”没要回自己的钱,还要写检讨,张秀娟激动地站起身。“她存折里真的有我的钱!有一百多块钱呢!”
眼看着自己没办法拿回整个存折了,张秀娟开始着急。
那些“白来”的钱也就罢了,自己实打实存进去的私房钱可不能丢啊!
“你让她去银行查一下。纺织厂一个月才给1o块钱抚养费,但是她存折里有13oo多块钱啊。多出来的部分都是我的。”
安念隔着桌子朝张秀娟温温柔柔地笑了笑:“小婶,多出来的部分是利息。我问过柜员姐姐了,她说加上利息钱刚好是这么多……”
“你!”张秀娟被她气得倒仰。
老公安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不想理会她,直接转头看向刘建设。
“刘村长,你怎么看?”
刘建设深吸口气,他本来就很看不上安家人,现在知道了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更是对安家人无语。
“就按照您的意思办吧。安老二,你回家后好好教教你老婆。短时间内就不要让她出村了。”
接收到村长严厉的目光,安建党嘴巴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什么,只沉默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