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头像很陌生,南婳很清楚,自己并未将联系方式告诉过其他人。
看着那条验证消息备注着“SOMAL”,南婳愣了下,顿时困意全无,清丽的眉心蹙成一道浅浅的褶皱,立即猜到这人是谁。
多半就是在清吧,问她要联系方式的那个公子哥。
南婳记不起对方的名字,但却对今晚雅座中的每张脸都有印象,除了那位主动替她解围的梁先生,其他人看起来,都不太像是好人。
看着这条添加申请,南婳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就放在那,没有理会。
要是房经理问起,她就说没看见。
。。。。。。
开学后,南婳的生活终于步入正轨,和之前的学期一样,同时兼顾着学业和兼职。
周六下午,南婳收到桐市养老院发来的通知,提醒家属该为老人续交下个季度的生活费用。
收到消息时,南婳正在去给学生上钢琴课的路上,她步行在一排排漂亮的独栋小洋楼间,头顶骄阳的光芒穿透疏疏落落的树枝,交错浮动,铺满异地斑驳金辉。
南婳没有带遮阳伞,莹白清透的脸颊被日光灼晒得泛红,秀挺的鼻梁上都冒出几颗细密的小汗珠。
南婳收起手机,脑子里计算着这笔不小的开支,心仿若一潭死水,明明已是初秋,可天气还是闷热难捱,经济压力对尚在读书的她来说,似一块巨石压在她身上,让她不得不为之奔波,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一刻都不敢松懈。
南婳家教的学生叫何云星,是个正在读五年级的小女孩,南婳每个周六下午都会过来教她弹钢琴。
住在城南别墅区的人非富即贵,按理说这类孩子的家教老师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但南婳运气好,这份兼职是学校老师推荐的,南婳也幸运的通过了试用期,在这干了快两个学期。
南婳很快到达目的地,别墅内的阿姨知道她要来,第一时间给她开了门,邀请她进去。
就在这时,一辆张扬的红色超跑缓缓出现在别墅区入口,车牌号是极为嚣张显眼的连号数字。
周明森握着方向盘转动方向,朝自个儿的住处驶去,车子拐弯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窗外,接着神色稍顿,抬手摘掉鼻梁上的墨镜,歪着脑袋往窗外望。
刚才有道清瘦轻盈的背影一晃而过,那女孩穿着连衣裙,长头发扎成马尾,还背着一个米白色的帆布书包,特眼熟。
可惜没等他看清脸,人就不见了。
周明森放下眼镜,车速极慢,有点不甘心地往后看:“哥,我好像看见那个主唱了。”
叫南婳?应该是这个名字。
副驾的男人靠着椅背,双眼微阖,正闭目养神,光辉透过半降的车窗落进来,浅浅的铺在男人深邃端方的眉眼间,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也被光影印拓得流畅利落。
梁闻序虽然是地地道道的京都人,可祖上有法国人的血统,所以他的五官立体精致,褶皱深的双眼皮,鼻骨高且挺,配上一双沉静又幽深的眼,明明看谁都留情,可手腕最是无情。
梁闻序抬眸,看了眼窗外,目色极淡。
周明森继续开车,看出来哥们对那晚的事没了印象,随即提醒:“就是之前SOMAL驻唱那姑娘,你当时还替人解围来着。”
“想起来没?”
梁闻序眉骨轻抬,眼前似浮现出那晚女孩纤薄纯白的身影,还有对方轻轻一折仿佛就能折断的伶仃脚踝,他长睫微敛:“忘了。”
周明森啧了声,连连摇头:“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当时给人解围,我还以为你多少会对这姑娘印象深刻呢。”
梁闻序勾了勾唇,显然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两人下车,周明森将车钥匙丢给管家,顺手拿出手机看了眼:“我上回加那姑娘微信,这都半个月过去了,也没个信儿。”
后来周明森又去了几次SOMAL,想找南婳当面问个清楚,为什么不通过他的好友申请,可惜都没见到人,听房经理说,那姑娘开学没时间,不在那驻唱了。
合着还真是个学生。
周明森本来还想去学校去找人,又觉得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为个只有一面之缘,还不怎么待见他的女孩专程跑人学校一趟,任谁听了都觉得他闲得慌。
可一想到被南婳拒绝,周明森心里还是不得劲:“序哥,那姑娘要是欲擒故纵,这时间间隔是不是长了点儿?”
梁闻序懒懒挑眉,轻笑:“合着别人的‘欲擒故纵’,你没见识过?”
周明森撇撇嘴,“嗐”了声,虽然不想承认,可其他女人的“欲擒故纵”,隔两天早就黏上来了,第一面有多清高,床上就有多风骚。
他以为南婳也不例外,想到这回倒是碰上个不服软的。
梁闻序垂眸看向落地窗外,平静淡漠的眉眼间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也不知他到底在看什么,周明森拿了瓶威士忌过来,才见梁闻序转身,慢条斯理开腔:“既然是学生,这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