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从来没见到过方觉晚这样不要脸的,老太的嘴角隐隐抽动。
面颊上的皮屑如同泛黄的纸张窣窣落下,怪叫人觉得恶心。
老太蹒跚着脚步继续往方觉晚走了两步,睁开浑浊的眼,借着月光将方觉晚仔细瞧了瞧。
“你不是娇娥!”
意识到这一点,老太突然变得急躁了起来。
反反复复地开始重复这么一句话。
杂乱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有人高举着火把,由远及近跑了来。
蓄着小半张脸胡须的镇长,此刻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正拿着猎枪,身后还跟着一群同样是猎户装扮的镇民。
没能看见一名女性。
“怎么了王石娘!你家娇娥也被不好的东西蛊惑了?”
老太神情癫狂,从窗沿上跳了下去,方觉晚这才现这位老太身形过于矮小。
还不足一米,像是患了侏儒症。
老太一手指着方觉晚,嗓音难听难以入耳:“她不是娇娥!”
“我可怜的儿媳妇哟,身上还揣着个娃娃,怎么就这么倒霉被盯上,成了现在这么个鬼样!”
窣窣掉落的皮屑度愈地快,就像是什么蛇类蜕皮般,看起来干巴又粗糙。
镇长愤怒,连带着一种镇民近乎盲目地对着方觉晚举起了猎枪,仿佛她是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杀了她!”
“瞧她这腰粗的,根本不会是咱们镇里的人!”
老太眼里闪烁着恶意,看向方觉晚的目光让她觉得很熟悉。
和当初王石在林间第一次看到她的一模一样。
方觉晚掐了把胳膊内的软肉,眨眼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无辜的杏眼因为震惊而微微睁起,嫣红的唇瓣满是不安无措的轻抿。
像是害怕,对上黑漆漆的枪口,她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近乎无助绝望地开了口:“我就是娇娥啊!王叔,我是您从小看着养大的,您还会认不出我来吗?”
镇长愤怒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他像是在回忆脑海中是否有着这段记忆。
方觉晚抽泣着用手掩唇,目光移开,落在了镇长身侧的男子身上。
男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裂开的嘴角露出尖细黑的牙齿,不停地用衣服擦拭着手心黏腻的汗。
只要镇长说出一个“不”字,他就能扑上来把她给撕咬吃了。
方觉晚作势失魂落魄地垂下眼眸,耳边却能够清楚地听见。
【真是可惜娇娥那身段了,就这么死了,也不知道和王石那家伙的婚事还算不算数?】
【明明我和娇娥才是一对,从小一起长大!要是在她死之前能够……嘿嘿嘿。】
接下去的话语有些不堪入耳,方觉晚有些恶心,强忍住这种感觉,看向男人的神情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