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霜走上前,老老实实地对着几人行了礼,而后站到了最末端。
她在心中扶了抚额,暗叹,她这名不顺,言不正的来凑这个热闹干嘛?
都怨南祁那个疯子!
想起这人,顾霜心中担忧又渐渐浮起,她望向高台,只见南祁立于其上,手捧着那本手抄卷。
她顿时想起上次南祁从高台上纵身一跃,跳到她怀里的事情,心便有些乱。
上次那个疯子也是这般,本来好好儿的,不知跳下来以后了什么疯,就生气了。
她觉得自己与这风和宫大约是八字不合,每次一来,都要与他吵上一架。
不对,明明是人家单方面责骂她。
她越想,便越有些生气,目光灼灼地盯着高台上的人,仿佛是想用目光将他撕了。
可是一不留神,南祁朝她望来,两人目光相接,一个眼神清亮,暗含火气,一个目色沉沉,像是要将一切与之对视之物都吸入眼底的黑暗之中。
她冷不防地被他这样的眼神吓得一哆嗦。
太子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
他虽然喜怒无常,但是看着她的时候,目光或真或假,却总是清浅温柔的。
他不知道她见过他虐杀那个侍卫,因此在她面前一贯端的是翩翩君子,就算晚上跑到她屋里告诉她自己杀了清风,眼中也是桀骜之中带了那么点儿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心翼翼。
从未像今天这般……
她觉得他看着她,仿若在看一个死物,因为在死物面前,他便不必再伪装了。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出问题了,看着他这样,惊诧害怕中却夹了一丝她自己都不知哪儿来的心疼。
这心疼只是瞬间,她便又想起来那长修公子的故事。
两相比照,越觉得南祁就是在用这阴险的法子妄图控制自己。
以前的温柔都他娘的是装来的,如今两人订了婚,便开始慢慢暴露本来面目了。
如此一想,顾霜觉得自己那点儿不知哪儿来的心疼都是她正在被慢慢控制的证据。
当初长修公子是否也是在那姑娘面前装惨卖乖,才让那姑娘一步步陷得更深,心甘情愿被他打,被他卖?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因为联想到此,心中突起的火气,似是寒霜般的眼神冷冷的反望着南祁,带了一点儿厌恶。
南祁清楚地感受到顾霜眼中明明灭灭的怒火瞬间就变成了一片冰寒,冻得他齿冷。
他刚刚在她面前暴露了本来面目,她果然讨厌他。
也是,他本就是地狱恶鬼,合该饮脓血,食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