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盘踞西商多年,除去虞青园,还有一个抚台虞青染,若是他插手,盯上我们的便不止是朔月宫,还有西商的官差。”
牧原听了昭晔的话,神色间也有些难看起来。
“如此一来,还需从长计议。”
顾霜看向昭晔,道:“你们暂且先想想办法脱身,我与阿兄大约十日之后便会随着太子车队启程离开西商。到时候,你们若是还无法出去,便可以混迹在我们的车队里。”
“太……你阿兄可会答应?”昭晔本想出口叫太子,却反应过来牧原还在此处。
顾霜是百里少主一事,在中只有他们这些主心腹知道,如今两人的易容还没有露馅儿,听见少主的说法,也是不想牧原知道实情。
“他应当是不会反对的。”顾霜点点头,让昭晔放心。她想不出南祁会有什么理由拒绝。
幸而昭的迷药并不是太霸道,傍晚时分,南祁便醒了。
他刚一睁开眼,便对上了顾霜一双惊喜的眼。
“你醒了,”她看着他,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眼中温柔。
这幅样子落在南祁眼中,引得他心头一热,伸手便想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来,然而却被顾霜阻止了
为了不在牧原面前暴露身份,她便没有去洗漱,只是用了些水,将脸上的血略微擦了擦。
如今丝上和衣衫上的血早已经干涸,虽然比之前宅子中已经好了一些,但还是很骇人。
她刚刚在镜子中看到自己样子的时候,吓了好一大跳。
想着自己刚刚顶着这么一副尊荣在众人面前晃荡了半天,她就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脏,”她推开他抓住她的手,却看到了南祁有些委屈的眼神。
“回去沐了浴再给你抱,”她安慰他。
“不脏,”他趁她一个不查,还是将人带到了怀里。
不得不说,这个动作让顾霜很是开心。
她敢说,就她现在这个样子,放到京中,十个男子,要吓跑十一个。然而他却一点儿嫌弃的意思都没有,她家阎王,果然不是凡人。
但是,她这幅样子客观来说,还是太过骇人,也太过打眼。
因此南祁醒来之后,两人只能借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安全所,□□回了别馆。
顾霜第一时间便要回去沐浴,然而南祁却被景三拦住了。
“殿下,这是今日白天京中送来的加急信。”
南祁接过信件。
南燧反了。
南祁对这个堪称爆炸性的消息似乎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
“现下京中到哪一步了?”
“恭亲王领着在宋城驻扎的风雷军已经围住了京城,正在与城防营缠斗,南疆的卫忠也带着人在往京城赶,大约十几日便可到达。”
南燧在南疆多年,在南疆驻扎的军队十之七八都被他收入囊中,是他的人。
因此他一反,他留在南疆的心腹便立刻呼应,赶往京城。
南燧反得突然,然而却在南祁的算计之中。
毕竟,当初他在瑶乌山费那么大的周折,可不是只为了一个不足轻重的圈禁。
他必须稳坐东宫之位,这样,小姑娘才会长长久久地伴着他。
他手中的密信便是皇帝的一道密旨,让他立刻去寻杜城总兵,而后带着南宸回宫拨乱反正。
南陵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大量的兵力都驻扎在四方边境。离上京城最近的两个大营,一个是宋城的风雷军,而另一个,便是驻扎在关中杜城的山海卫。
如今风雷军已为南燧所用,山海卫便是皇帝唯一的选择。
更巧的是,关中与西商正好相邻,从绩城到杜城,不过两日路程。
如今鱼已上钩,他便只用扮演好听话儿子的角色,等着南燧,自寻死路。
想到这儿,他心情变得颇好,随即勾唇一笑,道:“吩咐下去,明日启程,再传信给西商界外等着的两千人,我们一出西商,便前来护送。”
他不管南燧背后有何种秘密,又与南宸有何勾连,他要他翻不得身,他就动弹不了。
和景三交代了一番,他便急匆匆地在净房洗漱了一番,又想去找顾霜。
然而比起他洗得利落,顾霜却足足在净房中呆了一个多时辰,中途锦翎为她加了三次热水。
她浑身浸泡在清澈的水中,将自己从头到脚揉得通红。
今日在那宅子中的时候她杀得入了魔,待到晚上回过神来,才觉得这不知道是谁的血,粘在她身上,恶心得紧。
她使了澡豆一遍遍在身上揉搓,直到她的狗鼻子再闻不到一丝血腥气,才软绵绵的唤了锦翎为她更衣。
南祁已经在她房里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了,手边的茶被锦翎换了又换,他却也不着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的锦翎心中暗叹,她家主子真是个人才,能理直气壮的将这龙子凤孙晾在外面,太子还丝毫不生气,心甘情愿的候着。
但是她转回头来一想,她主子是个什么身份,有着主这层关系,在北狄皇庭,别说是皇女太子,就算是北狄王,也得让她三分。
况且,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在锦翎心中,她家主子别说是让太子等,就是做上太子之位也是使得的。
然而她一向在顾霜面前最守规矩,这话她也就是在心里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