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客看着上面端端正正的娟丽小楷,顿时笑不出来了为什么一个外族人都比他写字好看
其余人则笑得十分欢快。
就这么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到了黄字班。
黄字班的教室在天、地、玄三个班级后面,一字排开四个大通间,分别是甲乙丙丁四个班。虽然位置有些偏,好在端端正正、亮亮堂堂,还是挺不错的。
一行人刚要进去,里面就出来十几个人,同样穿着学子服,腰间挂着“丙”字鱼符,是丙班的人。
他们两两一组,进进出出,正在换书桌把自己的书桌搬进去,把里面的书桌抬出来。
楚溪客一时间没看懂,这是几个意思第一天开学就要见识一番鸠占鹊巢
黄瑜是黄丁班里最为年长,因此很有担当地冲在前面,问“尔等擅闯黄丁班的课室,可得了尉迟直讲的授意”
一名丙班学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以为谁稀罕你们这边边角角的破课室啊要不是薛典学了话,我们还不想搬呢”
“行了,都不容易,冲他喊什么”另一个丙班学子叹了口气,解释道,“这次考试招了不少寒门学子,学识广博者诸多,玄字班那边的课室便坐不下了,把黄字班的要过去两个,咱们这边甲乙两班就只能暂时挤在一起了。”
黄丁班的同窗们这才明白过来,看来,是玄字班的助教和黄字班的助教抢人,不仅抢赢了,还连带着坑了他们两间屋子
同窗们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就算咱们两个班要合在一起,那也没必要把我们的书案搬出来吧”
对方笑笑,说“你误会了,丙班是丙班,丁班是丁班,我们不跟你们合,打死也不合。”
黄丁班所有人“”
“既然不合班,那你们进我们教室做什么”楚溪客这句“我们教室”说得毫不心虚。
“薛典学说了,以后这件课室就是丙字班的,至于你们去那边。”
对方手一抬,直直地指向屋后的树林。
黄瑜顿时急了“那里只有一间破草棚,让我们如何读书”
“你跟我急也没用,不服找薛典学去吧”对方丢下一句话,继续搬桌子去了。
同窗们都很生气,有人不管不顾地去阻止丙字班搬桌子,有人气冲冲地去找自家直讲,还有人慌乱得不知所措。
楚溪客随便找了个桌子,把书箱一放,兀自朝着那片树林跑去。
其实,他刚刚就注意到这片林子了,这可不是光长叶不干活的树,而是一片枝繁叶茂的李子树这时节花开得正盛,朵朵莹白的花挨挨挤挤地团成一簇,将青绿的嫩叶都遮住了。
楚溪客看到的不是一朵朵娇艳的小花,而是一个个脆甜的大李子
他一路啃着李子、不是,看着李花,沿着蜿蜒的小路跑到一处破败的屋舍前。
呃
黄瑜刚才叫它什么来着破草棚那可真是侮辱草棚了。
眼前的屋舍早已面目全非,屋顶塌了,墙也倒了一半,只余四根孤零零的柱子倔强地支撑着。楚溪客甚至怀疑,他用力吹一口气这屋子就能灰飞烟灭。
紧随而来的同窗们纷纷露出失望之色。
紧接着,黄瑜带回一个更令人气愤的消息“我去的时候,尉迟直讲正跟薛典学理论,薛典学一口咬定,太学就是这样的规矩,如果我们不乐意,可以转去四门学尉迟直讲气坏了,说要去找姜博士,薛典学却丝毫不惧,还说即使他找到赵祭酒那里都没用。”
同窗们的表情由气愤变成了失望。
楚溪客纳闷“这薛典学到底什么来头为何连国子祭酒和阿爹都不放在眼里”
林淼淡声道“薛斑并非寻常典学,他妹妹是三皇子的侧妃。”
同窗们没有去想为何这么隐秘的事林淼这个新生会知道,他们只顾着绝望了就连街上的稚童都知道,三皇子如今是最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有他撑腰,怪不得薛典学如此嚣张
黄瑜气愤道“黄字班次次考评被玄字班压一头,薛典学把责任怪到我们黄丁班头上,变着法子想逼我们转去四门学,他也好早日升为博士”
前任国子祭酒定下的规矩,学子们的考评关系到负责人的升迁,直讲要想升为助教,须得保证负责的班级连续三年考评为优等;助教想要升为典学,底下的每个班级都不能拉后腿;典学同样如此,否则可能到死都得不到博士的殊荣。
这就导致,上到太学博士下到班级直讲,一方面要遵循按家世分班的制度,同时又要不遗余力地拉拢那些成绩优异的寒门子弟。
这一制度几乎是学风严谨的太学中唯一的败笔了。
楚溪客不知道姜纾为什么还没有加以整治,是暂时没有更好的法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