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无比熟悉的大炕上,我懊恼的伸手抓了抓头,现连头都变成了小时候的短。这让我更加的迷茫了,我不是都已经死了么,怎么会回到以前的老房子里。
难道这是梦么,可这梦也太真实了些。就当我懊恼不已时,{吱丫~}一声,门被猛然推开,紧接着是那灯光闪亮刺眼,让我只得眯起眼睛,不自觉地用手遮住那炽白的灯。
一道焦急且带着紧张的声音传来,“哎呀我的妈呀~高高这不是醒了么,哎呀我的孩儿!你可急死大家了,没事了吧?快来,让姥看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一个老太太抱在怀里。我抬眸环视一圈,炕沿上坐着个驼背弯腰,穿着一身深蓝色工作服,皮肤比宋小宝还黑的小老头儿,他叫{白玉泉},是我的姥爷,但…他不是早已经过世了么。
而抱我入怀的是一个失去了一只眼的老太太,她叫{万丽荣},是我的姥姥。也是她从小把我带大的,一直到16岁。
站在一旁人高马大,长得像河马的女人就是他们口中的出马仙{马大龙}。他和我情况差不多,天生的小儿麻痹,一半的身子都不太好使,什么也不能干,连话都说不清。
但马大龙对出马仙这个骗人的行当领悟颇深,谁家要是有点啥事都得找他给算算,就连那小狗下崽子都要找他给看看,人称{马半仙儿}。
屋子里还站着几个来看热闹的邻居,再往下看,一张和我相似的脸,出现了在我眼前。我满眼泪花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她就是我的妈妈{白小凤},她变得好年轻,就和照片中的一样。
然而,站在她身边长相清秀,有点小帅,甚至连型都一丝不苟的男人。他就是我那不着四六,整天在外头花天酒地的渣爹{高建业}。
我满脸泪水挣扎的扑向了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着…为我的自私而哭,也为我自杀而哭。
没错,我后悔了,当看到我妈的那一刻,我就后悔自尽了,还好能再看她一眼。
妈妈那温热的手掌敷在我的脸颊上,帮我拭去眼泪,耳边传来那清脆的声音,“哭什么啊?好了好了,别哭了,还有哪儿难受不?”
我忍住哭声,用力的摇了摇头,她继续问着,“没事就好,你都昏睡了好几天了,一直高烧不退,可把我们给吓死了,饿不饿呀?想吃点啥?八宝粥行不?等着啊,妈给你拿去。”
白小凤就是这样的,我家先前是开小卖部的,平时什么好吃的都不让我吃。只要我一生病,想吃点好吃的,她保证没二话。
白小凤去前院小卖部给我拿八宝粥了,见我没什么事了,邻居们也纷纷回了家,高建业也把那位马半仙儿送了回去。
我满心疑惑的抓住姥姥的手,万般不确定的问着,“姥~现在是几年几月几号?哎呀,你先别笑,你快告诉我呀!!”
伴随着姥姥那慈祥的笑声,我只听到了{1991年4月28号},那年我才六岁不到。难道……我真的重生了。
次日一早。
在睡梦中,我突然惊醒,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头,吓的我‘妈呀’一声坐了起来。这不是别人,正是我那患有‘精神病’的大舅{白富文}。
前世,大舅就因重度抑郁症在养老院跳楼自杀了。能再见到他,我很开心,我还记得他给我买的小蛋糕,还经常叫我{高拉拉}。
他最喜欢的就是没事扇我小嘴巴玩,因为我和正常的孩子不一样,躲又躲不开,他也和正常的大人不一样,所以前世,我俩经常吵架,最严重的一次,就是把我姥逼的给他下跪了。
我大舅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自从老婆跑了以后就慢慢得了抑郁症。他还有个儿子,比我大7岁,今年刚好小升初,一直是我姥爷姥姥在供他读书。
前世,我大表哥{白少强}可是个风云人物,16岁打架斗殴,17岁入室抢劫,拿刀砍人,2o岁将人砍成植物人,我姥爷就是被他活活气死的。
我睁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等他扇我嘴巴,可等了好久他也没动手,只是对我‘嘿嘿’一笑转身离开了。对此,我也很无奈,哪有人等着被扇嘴巴的。
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姥姥姥爷早早就出门干活去了。姥姥是一名环卫工人,俗称{扫大街的},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给我们把饭做好,然后她才能安心的去工作。
姥爷是一名朴实的工人,早年间在水泥管厂工作,后来让我妈接了班。姥爷自己却成了一名车夫,就是用马车运输那些饲料的车把式。
最后水泥管厂也黄了,我父母为了给我看病把楼房都给卖了。为了不让我们一家人露宿街头,姥爷又出钱出力将原本宽敞的院子改成了一个小卖部,这才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前世,我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没有你姥爷,早就把你扔了。’,这是我听过最现实,也是最感动的一句话。
起床后,我妈将洗脸盆端来,是那种富有年代感的红色牡丹花铁盆。妈妈刚想伸手帮我洗漱,就被我果断拒绝了,我笑着对妈妈说,“妈~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来就行,你放心,不会弄的哪儿都是水。”
然而,我从妈妈的眼里看到了惊讶与欣慰,还有那么一点担忧。当我洗漱完,将周边的水渍擦干净后,我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就像看一个外来生物似的。
我也只是憨憨的朝她笑了笑,洗漱完毕后,妈妈将我扶到了前院小卖部里。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我心中不由得感叹一声。
我妈将一碗黏糊糊,拌了糖的大米粥端了上来,拿起勺子刚想喂我吃。我再次阻止了她,用那种坚定的语气说,“妈,让我自己吃吧,你去那儿歇一会儿。”
我妈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估计是被我突然的转变给吓着了吧。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摇摇头:“不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