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准备交多少学费”
“6老师想要多少”
“先欠着，”6思闲莞尔，“以后再找你要，别赖账。”
两人换好了泳裤，童然先还避着眼不看6思闲，没多会儿又大大方方地盯了回去，这一看就愣住了，“你好像瘦了点”
穿着衣服还看不出来，如今瞧着倒比上回去冰雪乐园游泳时更削瘦几分，却不至于单薄，依旧很有力量感。
“最近控制体重，”6思闲一语带过，倏而笑道，“倒是你，吃得不错”
童然脸顿时就热了，国庆期间他窝在家里构思魔术，只动脑子不动身体，又确实吃得比较好，免不了就长了点肉。
少年人，正是抽条时，通常都是往高了长。
但童然偏偏没有长高，虽然还没有赘肉，可腹部肌肉线条已几近于无。
“没关系，”看出童然窘迫，6思闲“好心”宽慰，“谁规定不能有胖人鱼”
童然气得吐血，忍不住踹了6思闲一脚，“你才胖头鱼”
6思闲不再憋着笑，平直肩膀抖个不停，带着笑音补充“人鱼泳姿力在腰腹，多练练就好了。”
童然懒得理他，大步流星地出了更衣室。
即便是恒温泳池，秋日下水还是冷得童然一哆嗦。
6思闲没多说什么废话，先从下水教起，解释完动作要点又为他做了一次示范。
童然戴着泳镜沉在池下，眼看着6思闲朝他游过来，这一幕与梦境中画面重叠，让他不禁有些愣神。
“看明白了吗”6思闲浮出水面，随意捋了捋额。
童然略有些迟钝地点点头，“我先试试。”
他只是从原身那里继承了游泳技能，本身水感并不好，明明大脑知道该是什么样步骤，偏偏做出来却不得要领。
6思闲又只动口不动手，像个红袖章大爷似坐在池岸边。
清晨和煦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他却冷冷地盯着水下，眉头也没有片刻舒展，眼里压着淡淡不耐，仿佛下一秒就要火。
“两臂保持夹紧头部，上下划水带动腰腹力，这样才不会累。”
三跪九叩都没你拜得标准。
“脚尖绷直，不需要屈膝打腿，动作不标准容易对膝盖造成损伤。”
美人鱼可不是美人蛙。
“动作放缓一点，才能游出波浪律动。”
又不是竞技比赛，和谁抢第一呢。
尽管6思闲满心焦躁，但说出口话却始终很温和，甚至称得上温柔。
从小到大，他还不曾对谁这样有耐心，强行收敛着脾气，好似供了个祖宗。
童然看不见6思闲表情，也听不见他心音，还有些惭愧自己误会了对方。
他原本对6思闲教学水平不报太大期望，没想到6思闲教得很仔细，而且一直在鼓励他。
渐渐，他也把握住了要领，能够游出漂亮形态，事后只需要勤加练习，培养出身体记忆就行了。
离开泳池已经十点过了，池中6续来了些人。
童然心情极好，殷勤地询问6老师中午想吃什么，直到6思闲回答“去机场吃”，他才想起来对方马上要走了。
情绪霎时间低落下来，童然拽了拽6思闲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叫人留下来显然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