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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等你说呢吗?你说就是了,磨磨唧唧的,我这会儿不仅怀疑你魂儿没了,还怀疑你被夺舍了!”
“去孩儿房间说,就您一人。”
皇帝随即起身,抬手拦住了要开口的福来,以及想要跟上前的侍卫。
“走吧,带路。”
珏千尘带着皇帝从前厅中走出,穿过被雪覆盖的中庭,踏过两道回廊,走过已经干涸的花池,来到了他居住的院子。
院子里和外面没什么区别,都透着一股萧瑟又寂寥的模样,让皇帝看了觉得沉闷又有点压抑。
珏千尘推开门进了房间,跟在后面的皇帝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摆放的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东西,这些东西或是纸包、或是布裹、或是箱子装,什么类别都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个杂货铺。
皇帝不知道他的好大儿为什么房间里会有这么多东西,多到下脚都困难。府中的下人们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都不知道收拾。
下人们:他们哪儿是不知道啊?他们是不敢呐!这些天王爷就像着魔了一样,啥都不让他们碰,连蒜香这个大丫鬟都碰壁了,还有谁敢?
皇帝找了个凳子坐下,等着珏千尘,把他带到房间里来,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
珏千尘把房门关上,把桌面上的东西暂时挪了个位置,空出了点地方给皇帝泡了茶。
“父亲,您喝茶~”
“这下没人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皇帝端过茶杯,撇了撇漂浮的茶叶,趁着热气嘬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看着他的好大儿。
“父亲,孩儿确实是得了相思病,但相思的病因并不是什么邪祟!”
“不是邪祟?难道还有另一个女人?”
“您先别急着猜,听孩儿说完后就明白了”
“孩儿求您赐婚之前,确实不曾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子。大婚后,孩儿得父亲赏识、委以重任,每日里除了醉心于本就热爱的武学,就是进宫里学习经济和政事的管理,孩儿的生活充实了不少。”
“但孩儿前些时日抱恙在家实在突然,恐怕就连父亲也觉得孩儿是在耍小性子想任性一回吧?”
皇帝适时地予以回应:
“难道你真的染上风寒生病了?还是那个邪祟那时候就找上了你?”
珏千尘:“父亲,孩儿说了没有邪祟。”
“是簪子!是墨玉簪!父亲,墨玉簪有簪灵!她叫方语,她跟我说她是在您拟旨赐婚的时候醒过来的。”
皇帝看着眼前一脸激动的好大儿,面露疑惑:
“千尘,那墨玉簪是你母亲从你外婆那里接过来的,那时她喜欢得紧,说要传给她未来的儿媳妇。虽然墨玉很难得,但是除了难得外,这簪子一直以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父亲,孩儿也不知道,那时候她刚出来,小得跟头丝儿似的,被孩儿当成了虱子,拿着篦子追了好久!”
“孩儿那时也不知道她的存在,请邬老看了说是虱子挺多,要治疗,就只好称病抱恙在家休养,并不是染上了风寒。”
珏千尘把方语怎么从虱子般大小长成传言中的邪祟模样,一桩桩一件件说给了皇帝听。
当然,这些都是方语当初简化后说给他听的,如今,他又再简化了一次,告诉了他父亲。
……
“你是说,冬至那日她说困了累了要回去睡觉了,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是的,父亲。方语跟我说过,她睡得最长的时间就是那次吃了流莲果,也不过才三天而已。”
“今天是腊月初七,她如今已经整整七日未曾出现了。”
“那晚她在夜市里买的吃食,说好了次日陪着孩儿一起吃的。孩儿之前还令绣娘给她做了好多新衣服,还没来得及让她知道,所以孩儿才会变得如此。”
皇帝看着珏千尘现在一脸委屈又哀怨的样子,像极了一条被主人抛弃了的、殷切得期盼着主人回来的狗崽子。
唉~!
这可真算得上是一段孽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