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在烛火下打着牌，沈梁叫嚷着今年他也是做哥哥的很，要给最小的沈莉拿压岁钱，等给过银子后看着家人打牌，很快便困成一团，沈二蛋把他抱上了炕，让他直接在主屋歇下了。
天还不亮赵氏已经开始捏初一的饺子了。
今年的饺子是羊肉萝卜馅。
清晨众人都很是困倦，勉强吃下新年的一顿饺子，便各自回屋歇息了。
这是梦糜子梦谷，昭示新的一年不用那么辛苦且五谷丰登。
初二众人便启程回村了。
沈薇也暗自把养殖计划提上日程，回去时特意多装了一马车，将回去养殖用到的东西都带着。
她暂时在村子里会住一段日子。
等回了县城，沈薇几乎都要认不出眼前的沈三壮了。
不复从前的消瘦模样，挺着个大肚子，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
杜春燕也看着贵气了许多。
穿着虽不说珠光宝气，可也是不复以往的朴素。
二人雇了伙计，还在杜春燕她娘家买了好些地租了出去收租子，县城买了一套小宅子，活脱脱一副地主模样。
一见到沈薇，两口子都很是热情。
若不是当初沈薇惦记着他们带他们在铺子里干活，他们怕是如今也还挣扎在温饱线上，哪里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夜里她们便住在三房在县城购置的宅子中。
吃过下午饭后杜春燕就似乎是有话要同赵氏讲。
面上看着很是纠结的模样。
沈薇正要从屋子里避出去让她妯娌二人说话，杜春燕却拦住了她。
“薇薇丫头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不用避出去，帮着我出出主意。”
沈薇点点头顺势坐在她们跟前。
杜春燕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好一会才开口“二嫂你不为二哥纳个妾吗？”
这下轮到赵氏母女两震惊了。
怎么还什么都没说，就开口提纳妾的事情，岂不是太奇怪。
“你也知道你二哥是个实在人，平日里也不好美色，便从没有想过，如今新添了孩子，他一天全身心都在小莉身上，全然也没有其他心思。”
赵氏斟酌了一番，回答道。
“三壮半年前便同我提起过一次，说是家中只有一个男丁，人口不兴旺挣下多少都是虚的之类的话，我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了，半月前他又是提起。”
“二嫂，你也知道我上次生这两孩子伤了身子，再也没法生了，如今三壮这样的理由…我实在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沈薇在一旁听着目瞪口呆。
这还是她熟悉的三爹吗。
不过想想这个时代的人对儿子的渴求，心中也有些可怜杜春燕。
小农经济就决定了家家户户都想要男丁，多少家中看着生下是女孩子叹息着送人或者直接扔出去。
学堂之上无罗裙，弃婴塔里无男骨。
这便是这个时代。
她只能融入，却让她越坚定的建立女子学堂和工厂的信念。
像是存善院这样的存在。
让女子也能有立足之地。
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人，对于这一小部分人中的任何一个，那便是截然不同的一生。
“弟妹，你可得考虑好，后院里进了新人日子就完全不是这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