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一一与父亲离远了之后,云素总算动了。
而他一动,齐垂江也动了。
做为族长的儿子,他非常清楚如何引导这些族人。
早在老神婆去到云家之时,齐垂江就知道要面对的可能是个刚入门的仙人。
他心中对仙人的恐惧根深蒂固,乡亲们都在说那是不好的,那是坏的,幼时他也见过那些人的所作所为。
如今他作为族长的儿子,齐垂江必须自己做出这个表率,他必须突破这个恐惧。
齐垂江咬咬牙,手里的木棒率先重重砸向这个仙人少年。
果不其然,那根粗壮树干做成的木棒,在即将接触云素身体的瞬间,被一道细小的微光分成两半。
他刚建立的防线立即崩溃,恐惧顿时更加汹涌的爆,他指着那分裂的树干歇斯底里的大叫道:“看呐!”
“他果然是祸!”
“看他!看他!这是祸才有的!”
齐垂江像是疯了一样,大喊大叫道:“不能放过,不能放过!”
“他不仅是祸还是仙人!”
“今日要是让他走了,日后他会回来复仇的!会回来的!”
“这可不能动了仁慈,休要忘记曾经你们也是仁慈待人,最后呢?”
“就连他的祖母也因那些人死了,再想想那些人,鸢山来了多少祸乱。”
齐垂江声泪俱下,哭嚎道:“先是不知多少人被吃了。”
“再后来那场烧了几天几夜的火,璃村几十户人家无一幸免。就连我那可怜的妹子,也都烧的尸骨无存。”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大声斥责大声哭诉,说道:“鸢山里没人读书,就他读书!”
他明明知道林老先生,但此刻哪里顾得上真真假假,他不停的说着斥责着引导着。
“人人都下地就他不下地!”
“人人都没病就他有病!”
“人人都和那些人没因没果了,就他、就他还有牵连!”
“看看族里的这些孩子,谁像他一样?谁像他一样整日闷不做声?谁像他一样有病?”
“就连最纯真的孩子都怕他都说他是!那些孩子懂什么?那是天性!天性都说他是!”
“他就是祸!他就是!”
“就只有他了!就剩他一个了!”
“以前说了不信,如今连鸢女都称他是祸了,你们谁还敢说他无辜?”
“谁还敢说他与此无瓜无葛?”
“这是连孩子都知道的事!你们作为大人为何就不懂呢?就非要等到那祸到你们身上?就非要让你们的兄弟姐妹也被烧死才知道后悔?”
他说的感人至深,尤其他脸上那一颗颗大滴大滴滚落的泪珠真是叫人动容。
如果云素不是站在他手指指着的那一方,大概就是云素自己,也会被他感动。
可惜他终究是在齐垂江对面,甚至其他人的棍棒石头也都一一举起,指着他。
许多许多祸,很吵很吵。
云素无力反驳也无心反驳,更找不出如他所说一般鸢女传达的重要有力证据,他说的事他都听闻却不知详细。
也许那只是齐细水杜撰出的,但也同样比他这个‘祸’说的话更有力量。
齐垂江见人们虽然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却依然无人出手,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奋力朝云素砸去。
石头砸在云素头上,在生息的庇护下没有造成伤害只是擦破了皮。
它从云素额头弹落,在地上分成几块之后又滚了几圈。
“今天,就算我死在这,也要替鸢女替鸢山除去你这祸!”他义正言辞,连跪带爬的去捡起那分裂的石子,攥在手机又狠狠扔出。
这一下,石子落如倾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