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厅中的众位修真者都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心中都大吃一惊,纷纷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金丹修士!原本有些闹哄哄的大厅中顿时鸦雀无声。
一名身着墨蓝色衣袍的中年男子,从雅间里走出来,背着手,国字脸,长相平凡,却自有一股气势,不怒自威,他往大厅中扫了一眼,目光最后定在那两拨生争执的人身上,面无表情地警告道:“驿楼内不允许争斗,尔等若是想一较高下,还是出去的好。”
他说完,再次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也不多做停留,便又回去雅间里面了,片刻后,厅中一时间好似锅腾开了的沸水,嘈嘈杂杂,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想不到此处居然还有金丹修士!”
“这有什么稀奇的,驿楼遍布四方大6,若是没有几个高阶修士坐镇,只怕早没了。”
“说的在理,那我们……出行的时候,会有修士保护吗?”
“你倒想得美。”
“有是有,你若是能一次拿出个几十块上品灵石,他们也能让金丹修士护送你,若是没有,那就想都不要想了。”
连雾和桦崂伸着脖子一边听众人谈论,一边看那两拨人的后续,既然有金丹修士出来警告了,几人即便是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犯,丹门的弟子们显然比灵兽宗要能忍耐一点,他们率先远远地另寻了一处地方给那女修坐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灵兽宗众人见丹门退去,不由各个面露得色,好似打了个胜仗一般,其中又有一个长脸粗眉的男修神色轻蔑,低声地唾了一句:“一群草包。”
在座的都是修真者,哪个不耳聪目明?就算是只蚊子飞过,隔几丈远都能听出个公母来,更别提这小小的一句骂了。
连雾与桦崂对视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幸灾乐祸,桦崂还张开嘴,对连雾无声地吐了两个字:“好、蠢。”
连雾呲牙乐了,也无声地回道:“是、啊。”
那些丹门弟子退去不过是忌惮驿楼中的金丹修士,未必就是怕了灵兽宗,须知不叫的狗才咬人,丹门忍得住,对于灵兽宗来说那才叫糟,他们不加紧提防,反倒沾沾自喜,还嫌对方不够痛恨他们似的,最后神来一句,可算彻底惹到了丹门。
一场风波看似悄无声息地平静下来了,但是底下是否暗潮涌动,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大厅又恢复了之前的气氛,修真者们还是各自喝茶、交谈、闭目养神,直到两名炼气期的驿楼伙计来到三楼,吆喝了一声:“各位道友,去北禅寺的请往这边来!”
众人纷纷站起,桦崂推了推连雾,兴奋地道:“走了走了。”
连雾跟着陵貉站起来,往那边看去,只见三楼的一处大门洞开,那门极高大,足有三四丈宽,雕花红漆,十分气派。
门外有一根长长的横梁,三人合抱粗细,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其中一个伙计举起个呼哨,注入灵力,那哨子就亮起绿莹莹的光来,出一阵“呼呼”的声响。
紧接着,远方传来一声尖细的鸟鸣,那声音分明在极远处,再响起时,便已经到近前了!好快的度!
连雾与桦崂都惊诧不已,下一刻便看到了那鸟的模样,大得惊人,足有七八丈高,样子有些像雕,腹部是灰褐色的羽毛,其余则是赤褐色,爪子十分尖利,猛地伸出来一把抓住门外的横梁,扑腾着收起羽翅,带起一阵余风,小山一般站着,眼神锐利,由上而下地俯视众人。
突然,它的脑袋转了过来,扭了一百八十度,再次瞪视着三楼门内,把连雾和桦崂两人唬了一跳,这什么鸟,脑袋居然还能这样转!
正当两人吃惊时,那鸟脑袋旁边又冒出个头来,凶猛地啄了这个脑袋一下,赤褐色的羽毛纷纷落下,原来这分明就是一只鸟长了两个脑袋。
“这是什么鸟,居然有两个脑袋!”连雾大奇。
“这种鸟叫做鸿鹪(jiao一声),”陵貉看了一眼便淡淡地解释道:“鸟有双头,一头性情温顺,一头性情奸诈狡猾,喜欢负人飞行,度一日千里,但是飞行时常有一个头朝着后面,若是性情奸诈的那个头,则会在飞行途中啄食负载的人,使其坠落。”
好、好凶残的鸟!连雾看着鸿鹪,只觉得那两个脑袋都是十分奸诈的模样,他不由就有些担心地问:“怎么识别它的两个头?”
陵貉摇头道:“不知,据说两个头的性情会互相变换。”他看出来连雾的担心,于是又道:“无妨,到时若真出意外,我自有办法。”
听闻此言,连雾不由就放下心来,不再多想。
但是他不多想,不代表别的人也如此,那厢伙计正安排修真者到鸟背上去,有人不愿意,大声地吵嚷起来:“你们驿楼好大的胆子!竟然用鸿鹪来载我们?”
这一声嚷得突兀,众人都看了过去,连雾听这声音耳熟,仔细一看,果然又是灵兽宗的弟子,并且还是当时骂丹门弟子草包的那一位粗眉长脸的男修,他身旁的几位灵兽宗弟子也是满脸怒气。
于是连雾来了兴,扯着桦崂两人开始看热闹。
那驿楼的伙计解释道:“这位道友放心,这鸿鹪是专人训练过的,度极快,并没有与其他鸿鹪一样的毛病。”
“放你娘的狗屁!”那男修破口大骂道:“我灵兽宗养过的各式灵兽妖宠不知多少,我养灵兽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里面玩泥巴呢!鸿鹪素来性情狡诈,喜啄食负载的人,我等上了这鸟背,能不能活着到北禅寺还是两说。”